成晴急得嗓子都破了音:“我现在身体还没完全痊愈,怎么能将他送过来?更何况——更何况我睡觉不老实!”
天地可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怎么能跟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同床共枕?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而陆汐颜听到成晴的心声也有些沉默,不由地安抚道:“你的这个身体跟他什么事都做过了,已经不陌生了。”
“那也不行!”
“……”
陆汐颜好笑地抿起唇角。
却也赞同。
那是绝对不行的,秦衍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现在这具身体的掌控权没有在她,所以别说同床共枕这等亲密的事情了,就算有任何肢体接触她都不会乐意的。
翠儿疑惑地问:“可是王爷现在寒毒发作,小姐您要把他赶出去吗?”
陆汐颜当即紧张起来。
差点忘记这个!
“先松口,让他住进来——我得给他用药,起码得让他先渡过这个寒毒。”
成晴虽然疑惑于寒毒是什么东西,却也听得出陆汐颜的焦急慌张,便也松口同意了,但随即她沐浴好了,面对床榻上俊美无俦脸色煞白的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翠儿疑惑地问:“小姐,您怎么不给王爷扎针?”
“还要扎针?”成晴在心里疯狂地哭哭:“呜呜呜怎么办,我怕针。”
陆汐颜:“……”
她又试了试掌握身体主动权。
不行。
便只能叹口气,道:“你先让翠儿出去,然后努力放空自己,我告诉你碰到哪里要你扎你就扎就行了。”
“呜呜呜,我试试。”
成晴忐忑地将翠儿赶出去,战战兢兢地翻找出陆汐颜的药箱,取出手掌长的银针时当即就差两眼一翻白,好在陆汐颜拼命喊她,才总算将她拉了回来。
“捏起来,现在,往前摸,对往上一点,三指距离,往由偏移一点……对对对就这里,扎下去……别扎那么重啊,手下力道轻一点!……也得适当加重一点力道,否则针扎不进去……”
虽然这一套银针扎得非常辛苦,但好在成晴顶着满头大汗却还是勉强将银针都扎了进去,随即她长松一口气,又开始忙活其他的东西。
弄到最后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秦衍呼吸恢复平缓。
成晴跪坐在床边,好奇地问:“等他醒了,会不会发现我不是你啊?”
陆汐颜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演技可好啦。”
“……”
成晴好奇地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开心就好。”
成晴被鄙夷了,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床边,脚下有地龙,所以赤脚站着也不觉得冷,她便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从窗棂处流淌进来的月光,有些疑惑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陆汐颜想了想:“三更了。”
“我说的是距离我死的时候。”
陆汐颜想了想:“已经过去了两百年了。”
“两百年啊,真久了啊,如果当初我再跑的快一些,或许就能在最后还能抱住我爹了,这样也不至于……不至于到最后我只能看到的是他拼命朝我跑过来的身影。”
陆汐颜沉默着,也顺着成晴的视线看向外面的月色。
天色疏离。
月色也似雪色。
平静的雪地下潜藏着独属于月亮的温柔。
月色皎洁葳蕤。
盖住了雪地。
雪地又盖住了无数晦暗的秘密。
深藏地底。
“我爹是被逼死的吗?”
陆汐颜想了想,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最后便只长叹一声:“不是,他欣然赴死。”
顿了顿陆汐颜又觉得这话不太准确。
在那等绝境下——
欣然赴死也是被另样的磋磨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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