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辰稍稍沉默了数息,才轻轻抬起眉眼,露出坚定的神色来:“我有办法,能让皇上不得不给成君大人翻案。”
“比如?”
马车最后到底也是没前往三山寺,而是突然转弯又折返回了摄政王府。
路上成晴没忍住问陆汐颜:“他看你的眼神真的很不对劲,我心里一阵阵的发毛,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知道也瞒不过,陆汐颜模棱两可道:“其实我是二婚。”
成晴:“……”
诡异的短暂沉默后。
成晴瞳孔骤缩,咆哮了起来:“所以这个叫瑞王的男人是你的前夫?”
“他不叫瑞王,他叫秦煜辰,瑞王不过是他的封号……”陆汐颜解释罢了这些却发现成晴惊讶的并非这个,不由无奈地啧声提醒道,“现在是好奇这个的时候吗,你到底还想不想给你爹翻案了啊?”
“想。”成晴当即正经,“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容易,那个瑞王说的计划,你觉得可行吗?”
陆汐颜沉默了下来。
秦煜辰所说的计划其实倒是也简单。
就是借着秦衍现在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联合三山寺的高僧或者一些颇有声望的人,上前证明,说——秦衍之所以迟迟不醒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着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罪孽,而再收买钦天监的官员,在皇城里放出流言,让皇城人尽皆知那个邪术,小皇帝无法堵住悠悠众口,无论是他真的担心秦衍身体,还是担心自己再强硬堵嘴会触怒百姓,他都只能松口。
而小皇帝一松口,那两百年前泱皇的事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做隐瞒。
而这一招,算是直接就将小皇帝架在风口浪尖处。
逼着他不得不同意。
“这一招其实某些意义来说的确能解咱们眼下的困境,但是这个困境解了后,会引来新的困境。”
陆汐颜没忍住头痛。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都快炸了。
“当权者,自然不喜欢旁人的威胁,而这一招无论怎么看,落在小皇帝眼里,毫无疑问地就是逼迫。小皇帝会因此忌惮起秦衍,也会怀疑起秦衍的权势竟已经悄无声息渗透了整个朝堂,君臣离心,朝堂动荡。”
更为重要的是,秦衍现在必定是不知道他身上还背负着秦郢的罪孽的。
如果让他知道了的话……
他又该怎么去看待那个,在他灰暗惨痛的近乎于绝望的童年里,唯一一个真诚友善待他的兄长呢?
秦郢是秦衍的光。
秦郢死后,便成了秦衍心底那近乎神圣的白月光。
可突然有一天惨痛的真相揭开,秦衍又该怎么去看待、怎样去面对呢?
陆汐颜不敢想。
她只要稍稍想到那种可能性,想到秦衍知道真相后可能会露出的怅然失意眉眼,她就心疼得厉害。
更为重要的是,陆汐颜相信秦衍即便在知道罪孽转移的这件事后,会失意会落寞会伤心,但他也不会真的怨憎上秦郢,也不会因此跟小皇帝离心,如果让他知道小皇帝被人架在风口浪尖上逼迫着做出抉择,秦衍一定会对其又心疼又愧疚,但小皇帝却只会觉得忌惮和危险——
那么叔侄情分,恐怕也会就此断裂。
所以,难选。
小皇帝不松口,成君的案件无法翻案,一切自然无法顺理成章地推演下去。
而逼迫小皇帝松口,一切虽然能继续推演,但极有可能会叔侄情分断裂,君臣离心。
……
陆汐颜都快头疼死了。
“秦煜辰的这一招绝对不能用,我得再想想其他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这时,陆汐颜突然眼前稍稍亮起。
“快,去买几支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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