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让人烦躁。
陆汐颜才得知了那些几乎陡然间就能让她所有信念全部崩塌的隐晦秘密,正满心躁郁烦闷,想找个地方自己好好发泄发泄就算了的时候,却一直有人阻拦着。
而偏偏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秦衍,却还能用这般温柔缱绻,盛满了潋滟盛景,这般宠溺地看着她笑。
还笑得这样宠溺是做什么呢?
明明是抱着那样的想法。
龌龊不堪。
所以陆汐颜很快就挪开了视线,平静地躬身行礼:“妾身参见王爷,冒昧前来实在打扰,妾身这就回府。”
“颜儿咳咳咳……”秦衍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搀扶着他的人惊呼出声,“王爷咳血了!”
血?
陆汐颜一惊。
不应该。
她急忙跑过去查看,刚刚她明明给秦衍把脉过,他的脉象虚弱却已然十分健康,好生调养不出几天就能再度活蹦乱跳了,这怎么还就突然又咳血了呢?
可直到陆汐颜抓住秦衍的手反复查看,却什么东西都没看到的时候……
秦衍伸手抱住了她。
他的拥抱很紧,像是江河翻涌中,溺水之人在抱住了足能救他一命的浮木。
“还在生气?”秦衍沙哑宠溺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明显地带了示弱哄劝的意味:“是在生气我瞒着你,偷偷来这里修缮皇陵吗?”
陆汐颜当场僵硬。
真就犹如木头般被秦衍死死抱住。
面无表情。
也一丝一毫的回应反馈都没给。
最终还是流风隐隐约约觉察出不对劲,试图打圆场:“王爷,属下知道您高兴,但是您还是得收敛点,侧妃娘娘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地赶来正是疲惫的时候呢,属下这就安排……”
“不用安排,我说过我得回王府。”陆汐颜叫住了流风。
她是真的觉得流风有可能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不过也很有可能是流风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过,在流风眼里,似乎只有秦衍才是他唯一的主子。
不过这也确实是。
她算什么呢?
秦衍都将她当做筹码和器具,她又凭什么要让流风和三笠无条件地去接受她的指令呢。
陆汐颜便顶着流风疑惑的神色,尽量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我有事,得回去。”
“颜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秦衍皱起眉担忧地询问。
陆汐颜便抬头看他,他虽病容苍白虚弱,却如西子捧心般越见姿容,整个人快要比远处雪山的一点白雪还要脆弱。
高岭之花如此脆弱。
谁看了都想呵护。
但陆汐颜现在并不想。
所以,她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平静地否定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你我都有事在忙,你忙着修缮皇陵,我忙着要去置办成晴的葬礼。我总不可能因为你,就对成晴的身后事不管不顾吧。就如同你——”
说到这里,陆汐颜眼里有稍纵即逝的嘲讽笑意。
“你总不可能也会只因为我,就抛下这还没修缮完毕的皇陵跟我离开吧?”
秦衍毫不犹豫地道:“如果你需要我回去的话,那我就跟你回去。”
陆汐颜好笑地挑眉。
提醒道:“你没修好皇陵就回去,这是抗旨不遵。”
“皇上不会在意这些。”
“……”
他还真是狂妄自大。
“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泱皇对你来说没什么份量。”陆汐颜又笑起来:“如果破损的陵寝是你兄长的陵寝呢?你还会这么说吗?你还会毫不犹豫就想跟我走吗?”
这话一出流风脸色瞬间变了。
旁边的人也个个噤若寒蝉。
他们这些人谁敢在王爷面前提先帝?
先帝,可是王爷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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