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掌心里有使人麻醉晕眩的粉末,但药效极其迅猛,以至于陆汐颜都还没挣扎几下就被夺取了所有清醒神智。
但在最后一刻,她想的不是害怕和担忧。
而是松了口气。
还行。
她本来还在担心,这今天毕竟也是一场洞房花烛,如果等下秦衍再度进来的话,她再怎么拒绝恐怕在秦衍看来也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可如果现在就让她绝对没有意见疙瘩,跟秦衍坦诚相待翻云覆雨……
也不可能。
她很难不多想。
所以被掳走,她的第一感觉竟不是害怕,而是淡淡的松口气的轻松感。
起码今天晚上的尴尬她躲过去了。
……
隐隐可听到些许噼里啪啦的声响。
是炮竹的声响。
陆汐颜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天算是大晟的小年,繁闹街市上有人放烟花炮竹也是正常的吧,她已经完全忘记今天还是她被扶正得以做上摄政王妃位置的重大节日了,而一般这种节日皇城都会放许多烟花炮竹,以示对她的恭贺。
陆汐颜本能地没想这一方面。
因为今天太急。
她被匆匆套上衣裙教导礼仪送入洞房。
太过于急不可耐了些。
陆汐颜头还在晕,模模糊糊地神智却已经慢慢清醒,她强撑着伸出酸涩胀痛地好像被人揍了一顿的胳膊,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还没睁开眼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带着促狭的轻笑:“哟,小美人醒啦?”
这个声音过于轻佻散漫了些。
陆汐颜皱起眉。
眼前的迷雾也终于得以缓慢被疏散。
她看清了,头顶是近乎明亮灿烂的万千星辰,旁边是燃烧得正旺盛的烛火,而烛火旁边坐着一个脸型锐利,颇具异域风情的男人——他看起来颇为稚嫩幼态,但眼角眉梢却透着难掩的风流轻佻。
陆汐颜隐隐约约觉得这男人好像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一时间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便也不费劲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缚着手脚,但却也没有被好好对待着,就只被人随意放在了雪地里的石头上。
“这是哪儿……”
陆汐颜本来还想问点什么,但一开口却被自己沙哑得近乎失声了般的声音给震惊了。
她捂住脖子。
眼睛困惑惊惧。
“哟?”男人勾起半边唇角邪魅一笑,露出一颗锐利俏皮的虎牙,不过他说的话却极不符合他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我这好不容易做了一回好事,还以为能听到一句道谢呢,没想到我这难得的一回发善心,却救了一个小哑巴。”
陆汐颜脸色难看。
她隐约觉察出,自己之所以突然失声,可能是在昏迷前不小心被她呛服进去的不知名粉末的原因。
但应该是意外。
陆汐颜试着清了清喉咙,咳嗽几声,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转而看向那个还在惋惜的男人,他穿戴的衣物并不是大晟人特有的,而他的脸也不似大晟这般独有的俊美,他要更加锋利一些。
陆汐颜在他身上没看出明显的杀意和危险气息。
心下莫名其妙。
难道是掳走自己的人被这人给打跑了吗?
陆汐颜捡起一根烧火棍,在地上随便扒拉出了几个字询问他:“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侧身看过来,表情却突然有些疑惑和复杂。
陆汐颜想,这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她有些忐忑,却听男人突然正色问:“你的字太丑了,我看不懂你的意思。”
“……”
陆汐颜恨恨摔了手里的棍子。
陈太傅嫌弃也罢了,这男人也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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