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鸷笑容还是陆汐颜印象的纯良无害,可或是昏暗烛光闪烁,陆汐颜硬是被他无害的笑容给钉在了当地。
一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突然想起来。
之前,顾渊鸷提刀去杀那些刺杀他的刺客时,当看到鲜血的瞬间,他眼底也闪烁着疯狂的嗜血兴奋感——
顾渊鸷怎么会是纯良无害的人呢?
他明明是个深渊。
不过是上有薄薄一层水面遮盖住了他的阴暗罢了。
但是这时候,陆汐颜却也来不及害怕和胆战心惊,她绝对不能让玉树死在这里,于是她强硬将还想把她往身后藏的玉树退到身后,毅然决然地对上了顾渊鸷的长箭。
她比划动作:“那就先杀了我。”
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一个迄今为止她还并不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究竟占多少份量的人,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是这种时候,陆汐颜却别无他法。
她只能一赌。
眯着眼眸,坚定地重新比划道:“他是我的弟弟,他如果死了我就也不活了。”
其实严格来说,这并算不得威胁,因为这个时候陆汐颜感觉自己跟这个异世界已经没有多少羁绊了。
玉树是其中一个。
这时候的她已然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如果她最疼爱的弟弟再因想要救她而死的话,巨大的自责绝对会像一座山般狠狠地压垮她。
严格来说不是威胁,而是认真在阐述事实罢了。
也不知道顾渊鸷会不会收手。
陆汐颜已经渐渐弄清楚了顾渊鸷的乖张脾性,他看似纯良无害,但只要一碰到什么武器——刀剑也好,长箭也罢,就跟上瘾了般,一定要见点血才能让他彻底兴奋起来,骨子里沸腾的鲜血才能以缓缓平静下来。
陆汐颜没有把握能让他放下长箭和杀意。
她只能试试。
过了数息,顾渊鸷顶了顶腮,眼眸危险地眯起来,却似笑非笑地问:“他应该是想带你离开的吧?”
陆汐颜抿起唇,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来是了。”顾渊鸷却也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期待于她给的答案,他只是缓声平静地问:“那你呢?子春,你要跟他走,你要彻底离开我吗?”
“……”
陆汐颜有些惊讶于顾渊鸷的反应。
这——这么受伤偏执的表情,就好像她是他的老婆,眼下是要跟自己的奸夫私奔而被他抓了个现行了似的。
怪。
太怪了。
陆汐颜抿起唇犹豫了数息还是忍着怪异的感觉摇了摇头,本来她对于离开的念头也没有特别重——毕竟她随遇而安,在哪里待着都能活着。
并且眼下,她觉得自己点头的话,顾渊鸷可能会暴跳如雷。
还是算了。
顺毛撸一手吧。
“我没想着走,毕竟我已经答应过你要跟你去北歌了。”
这边陆汐颜才刚刚比划罢动作,身后的玉树就登时急切地哑声说:“不要留在这里,不要前去北歌。”
“没事,他不会伤害我。”陆汐颜用口型安抚玉树,“不过你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跟我一起去吧。”
她心底已经隐隐预料到了些什么。
但还不能确定。
至于北歌——她隐隐约约有所预料,觉得自己迟早都得去一趟。
安抚了玉树,虽然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毕竟玉树还是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但陆汐颜却还是冲着顾渊鸷比划动作着问:
“可以带上我的弟弟一起去北歌吗?”
弟弟吗?
顾渊鸷想起在摄政王府里见到的那个总是抱着长剑神色冷淡的少年。
之前没有这个少年。
是个变故。
但多了他,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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