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之血循环于心,而心头血就是由心脏中央的主动脉流出的血液。
血为心之血,脾为水谷。
加之陆汐颜又本来就是个学医的,没有人能比她还要清楚心头血对于一个人来说究竟意义着什么了。
少则身体羸弱,重则命悬一线。
这血取的过程……
也很难。
所以听到玉树这般说的时候,陆汐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和僵凝。
她想起秦衍,秦衍很疯,这种事都不用想,都知道绝对完全是他能干得出来的,可是陆汐颜却还是有些费解——何必呢?她的离开应该就已经给秦衍一个回答了,她不想继续跟他纠缠,起码短时间内不想。
所以无论是爱恨也罢,或者恩怨也罢。
她都不要。
但秦衍却还是要用这般近乎自我毁灭的方法,也要给她供奉一盏灯。
何必呢?
是因为亏欠吗?
还是因为即便她离开,他也仍旧爱她?
……
垂眼沉默半晌,陆汐颜又自我释怀了。
她摇摇头。
玉树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但这份情绪又稍纵即逝,似乎是已经预料陆汐颜会给出这么个答案出价了,但他还是有些疑惑:“即便如此,你还要去北歌?”
啧。
陆汐颜又咳嗽了起来,她也觉得用口型说话太费劲,但是她如果继续用非常胡乱的肢体动作呢,玉树又不能轻易就看出来她想表达的意思。
真麻烦。
这点就不如顾渊鸷。
虽然顾渊鸷的脑子也不太正常,但最起码顾渊鸷能轻松读懂她的意思——那个男人该不会真的会读心术吧?
想想怪慎人。
回过神,陆汐颜摇摇头,连口型带比划:“我去北歌不是因为在生秦衍的气,也不是因为在跟谁赌气。我去北歌,也只是因为我想去北歌而已。跟秦衍没有关系,也跟顾渊鸷没有关系。”
玉树辨认得很艰难,但好在最后他最后,到底还是磕磕绊绊地读懂了陆汐颜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皱起眉。
像是非常的疑惑:“可是天下之大,你去哪里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去北歌?”
哎。
这怨种弟弟怎么又陷入怪圈了。
陆汐颜叹气:“因为我想去。”
她认真地捧住玉树的脸,将他疑惑黯然的眼神硬要和自己对上。
确认他在看着自己,没有继续再胡思乱想了,她才认真地继续用口型说:“我在爱上秦衍之前,就曾经想过要游历四海。现在,我只不过是又找回来了那个爱人之前的自己。”
玉树怔怔地看着陆汐颜眼底坚定的温柔。
她眼里有一汪海。
清澈通透。
遥遥能衬着湛蓝的天空。
他就在陆汐颜这般平静温柔的眼神里,想起来之前陆汐颜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她说:爱人先爱己。
是的。
他现在也终于想明白了,陆汐颜并没有在跟秦衍呕气,她甚至也没有因为那些事而怪罪过秦衍,她之所以想要离开大晟皇城,是因为她不想继续留在那里了。她之所以想要去北歌,是因为她想去北歌。
她不是为了谁而特意要做什么事情。
只是因为她要做一些事情,而她良善温柔,也只是在做茂业事情顺路的过程中,照拂温暖了一些人罢了。
他就是那一些人里中的其中一个。
没什么特殊的。
他给陆汐颜的一切或许也能在短时间之内温暖到她,或许也能短暂地牵绊住陆汐颜的脚步,但等陆汐颜清醒过来后,她还是要干脆直接地再度启程。
她就像是那片海,遥遥看着她,感觉仿佛她永远都会停留在那里。
但其实她早已隐匿在云朵中。
随风漂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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