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在梦里确实很冷,这次还挺行,她睡着后直接就顺利地续接上了上次的梦魇的场景,她在太医院门前抓着扶祁的手臂,要奋力跟他说什么,可偏偏——
喉咙里就像是被人灌进去了硫酸似的。
再努力,发出的也是难以辨别的惨叫和哀嚎。
扶祁也从刚开始的满脸疑惑到后来的惊骇不已,不住地询问:“你别着急,有话咱们可以慢慢说……”
慢慢说……
可是她说不出来啊!
烦!
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过分激动,还是在这太医院门前吹了太久的冷风,陆汐颜感觉到了一阵头痛欲裂,她整个人都往后栽倒去。
眼前昏黑的那一瞬,她听到和她相识的老太医惊讶地说:“呀,这不是伺候二皇子的那个小丫头吗?她这是又被二皇子逼着来求药了吗……”
陆汐颜当时如果还有力气一定要义正言辞地解释一下——求药的事是她心甘情愿来的,二皇子没有逼迫她来求药,毕竟被贬到冷宫里的二皇子现在都已经心死如灰,在安静地一心等死了。
可惜她没有力气。
可惜扶祁的胸膛过分温暖宽厚了些。
加之陆汐颜又在二皇子那里提心吊胆了很久,这下难得彻底放松,她也不再坚持,任由自己闭眼睡了过去。
好的。
这次她睡着后,就不用担心会被冷水泼醒,也不用担心被褥里会不会被人放进老鼠或者毒蛇了。
她能安心地睡一个好觉。
想想就满足。
……
这一睡陆汐颜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睁眼时脑袋懵懂昏沉,她哑声咳嗽着,外面有人听到声响端着东西进来了。来人一袭锦色衣袍,近乎艳丽的眉眼还未点缀花色,却正是扶祁。
“这是我在太医院的住处,你方才昏迷了,我便将你带来此处,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陆汐颜有些讶然,因为扶祁眼底礼貌的疏离丝毫都不掺假,他不认识她,或者说最起码在这场梦魇里的尚且年轻的扶祁并不认识她。
啧。
意识到这点后,陆汐颜低低叹气。
大腿抱不了了。
遗憾。
“……这是我方才给你煎煮的药,你先前受寒留下的病根还未痊愈,今又气血不足,寒气极重,必须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冷水更是千万不能再碰了。”
被扶祁这么一说,陆汐颜也有些惊讶。
她还没给自己占据的这副躯体把脉过,所以这些毛病她都不知晓。
虽然确实偶有头晕畏寒。
但她只将这个当成是因为自己留在冷宫一直提心吊胆的缘故,为此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就对着二皇子的背影,在心底疯狂诅咒他。
诅咒他脱发,也诅咒他变哑巴。
虽然没什么用。
结果,原来是有病在身啊。
扶祁看到陆汐颜惊讶又黯然的眉眼,放缓了声音:“我方才听我师父说,你是跟在二皇子身边的丫头是吗?”
陆汐颜点了点头。
“认字吗?”
陆汐颜想了想,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你写下你的名字吧。”扶祁想起来自己刚才给陆汐颜把脉的结果,难免觉得心惊,这么一幅年轻的躯体里却是藏着这么严重的沉珂,又郁结于心,好生调养只怕却也很难像常人那般寿终正寝,若是继续留在性情乖僻的二皇子身边,只怕时间一长更是凶多吉少。
“我绝对没有什么冒犯你的意思。”扶祁看到陆汐颜沉默了,急忙解释说,“是因为我身边缺一个伶俐的丫头,如果能留下你,实在是太好不过了。但是若要将此事呈送上去,就必须知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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