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跟你是站在一起的，所以你的喜怒哀乐都可以告知我。”

“你的苦水可以倒给我。”

“你的开心也可以分享给我。”

“我不介意。”

“反而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

秦衍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陆汐颜的眼睛，这是他在很久之前就想着要跟陆汐颜说的话。

很久之前，陆汐颜已经初现疲倦和沉默的时候，秦衍就想跟她说了：如果有什么烦恼困扰的事，大可以直接告诉他。

他们是夫妻，他会给她想办法。

即便想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好歹也有他陪伴在她的身边呢。

或者即便那时候他不在，但他也想让她知道，他永远都站在她那一边——即便是有一天她跟他反目成仇，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她那一边。

可是没来得及。

陆汐颜越来越沉默，就像是被人从枝桠摘下来的半开欲放的蔷薇。

尚未来得及绽放，她自己就任由自己凋零了下来。

他拼命地哄，却因不明所以用错了方法，反而还将她越推越远。

后来的秦衍就忍不住地去想，如果最初他在发现陆汐颜的异常后，就将这些话说给她听，她会不会后来就不会那样憔悴疲惫了？

她会不会也会愿意跟他敞开心扉？

可是来不及。

他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所以，他近乎卑劣地小心翼翼地这般对陆汐颜说，他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即便你跟我反目成仇，我也会站在你在这边。

所以在他面前，她没什么需要遮掩，需要处处小心谨慎，需要斟酌是否不够礼貌、是否言行有失。

她只要随性就行了。

他都兜着。

……

陆汐颜闻言沉默了很久，然后她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眉眼点缀着欢愉明艳色，但她没有再过分执着于这个问题了，而是很快就转移话题着比划着问：“你是谁？”

秦衍回：“太久了，我也忘记我是谁了。”

“所以你真是这座冷宫里的孤魂野鬼呀？”

“是的。”

是就是罢。

秦衍觉得他说自己是孤魂野鬼，陆汐颜应该都能很快很平静地接受这个回答。但如果他承认自己就是秦衍的话，陆汐颜下一瞬，应该就能紧张惊恐地从床上摔落下来。

所以他就这般近乎无奈又纵容地回答：是的。

陆汐颜扬眉，果然没有过分执着于这件事，而是很快就又嘀咕着问：“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啊，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秦衍想了想。

他也好奇。

本来他正好端端地在去往古刹的台阶上转圈，谁曾想终于窥见光亮，推开门，却就来到了这里呢？

秦衍摇了摇头，在意识到陆汐颜并看不到他之后，又匆匆解释道：“意外。”

“这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多的意外？我说，你——”陆汐颜闻言却笑起来，用口型问：“该不会是特意为我而来的吧？”

秦衍沉默。

即便知道陆汐颜这句话带着促狭的玩笑口吻，但是他却是也给不出否定的回答。

于是他很快就也故作轻松地跟着笑起来，但很快，情绪就有些憋不住了。

仗着陆汐颜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清他的声音，最终，秦衍还是难掩哽咽地解释道：“我不是为你而来，我是追随着你而来的。”

我不是因为道听途说而无头苍蝇似的赶来见你，而是在这一路，我都在追随着你，我都在你的身后。

我不是被你的光亮吸引。

而是早在最初，我就已经站在了你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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