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扶祁差点就想撸袖子了,但还是扶子春先他一步按住了动作。
“阁下,是大晟的摄政王?”
秦衍整理衣襟,神态优雅矜贵,“正是。”
“你跟二皇子有仇?”
秦衍顿了顿,稍稍颌首:“的确。”
“你应该是孤身来此的吧,你这般步步紧逼,难道就不怕我向二皇子说明你的身份,将你打个措手不及吗?”
秦衍却平静噙笑着看她,反问:“你会吗?”
扶子春暗自顶了顶腮帮。
她不会。
从扶祁和秦衍之间的相处她就能看得出来,扶祁跟秦衍关系匪浅。
甚至于现在扶祁还很有可能和秦衍是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秦衍遇难,难免不会牵连到扶祁。
所以无论出自挚友情怀还是唇亡齿寒的角度,扶子春都不可能会向顾渊鸷告发秦衍。
还真是……
生气。
又被人捏住把柄了。
扶子春冷笑罢,平静道:“既然大晟摄政王千里迢迢来此庆贺,兄长你又怎能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扶祁心领神会:“那子春你想……”
“想来大晟摄政王只和二皇子有仇怨,自然也不会迁怒,那么无论他们怎么争斗都不会牵连你我,咱们干脆假装不知情就成了呗。”
扶祁在扶子春略带腹黑的笑容里,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他又有些犹豫。
应该不会吧?
他记得扶子春总是平静淡漠的。
什么时候竟然都会明晃晃地挖坑给人跳了?
扶子春却不知道扶祁在想什么,她还在笑着跟扶祁继续说:
“正好,明日二皇子应该就会带着赐婚圣旨来到扶家宣读。到时候——兄长,咱们就把舞台让给摄政王和二皇子,由着他们去折腾,咱们就在下面磕着瓜子看出好戏凑个热闹,如何?”
这番充满嘲讽的话的最后正好跟秦衍的“使劲闹一闹”对上。
秦衍:“……”
再度无语凝噎。
似乎他在对上扶子春后,总感觉什么话都应对不了她的这张嘴。
可偏偏他又不生气。
反而,他还觉得扶子春动这些小心思时候的狡黠,异常灵动活泼。
就像是原本高悬枝头的月突然坠进溪流,随着水波翩翩起舞。
所以,他近乎贪婪地将扶子春的神态尽收眼底后,宠溺地应道:“好啊。你且等着看明日,本王好好给你出一口气。”
扶子春冲着秦衍翻了个白眼。
这人怎么跟顾渊鸷似的?
长得不错。
偏偏脑子不行。
一行人到底是进了扶家,穿梭不止的下人正在清扫整理,扶子春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在回到自己先前居住的庭院,却只看到满院尘埃枯草的时候,她没忍住怔愣了很久。
“我觉得我好像只是睡了一觉,这里怎么却好像过去了很多年?”
很多年吗?
扶祁垂眼凝眸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的确,隔着两世。
上一世在他处理了扶子春的尸首后,这里便就此封锁。这一世在他遍寻扶子春无果后,他以为此生再也不能相遇了,也就断绝了要将这座庭院清扫出来的打算。
谁料,兜兜转转,她竟又忘却了这一世,只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这里。
只是……
扶祁有些疑惑地探究眼神不停在扶子春身上游移,他没想到秦衍和陆汐颜都忘记了这一世发生的事情。
可若全都忘记了也好,左右不过相忘江湖也就罢了,可偏偏秦衍却对扶子春来了明显的兴趣,甚至现在就已经动了要彻底搅乱婚事的心思,那么又是失忆又是重来的,折腾这一出又算什么呢?
还有明日……
明日。
想想就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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