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在流风堪要退下之时,秦衍突然叫住他,“悯心堂?”
“对,是王妃先前创办的医馆。”
王妃。
摄政王妃。
是独属于他的摄政王妃——
那个眉眼恣意明艳,温和淡然的表象下,透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疯狂偏执的扶子春。
是世人赞不绝口的和他伉俪情深缠绵缱绻的,摄政王妃陆汐颜。
也是那个心怀悲悯慈悲清净,擅长医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悯心堂掌柜幸凛。
无论如何那个人都是他的。
所有人都这般说。即便是他失忆将她全然遗忘的时候,在人群里又偶然惊鸿一瞥后,他便因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自己的底线。
他爱她吗?
所有人都说是爱的。
然后秦衍便在这两个月里难得的清闲时间,总是忍不住扪心自问——他自诩自己该是薄情冷血的,甚至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觉得此生他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他偏偏爱陆汐颜。
正如现在他为扶子春辗转难眠,心思百转千回。
……
看到秦衍又陷入沉默,流风心底悠悠长叹,他跟自家王爷这般久了,怎么可能看不懂秦衍晦暗眼眸深处的不舍呢?
犹豫了下,他刚想说话,就见秦衍又重新捡起来了旁边摆放的奏章:“你出去吧,本王想静一静。”
“……”
流风只能无奈摇头。
“是。”
出了门,就眼见外面一轮皎洁孤月高悬。
流风睡不着,只能去了醉梨苑里,三笠正惬意地躺在凉亭的躺椅上,听到脚步声连眼皮都没抬:“又来啦?”
流风怪异地问:“你只听脚步声,怎么就能精准断定来的是我而不是王爷?”
三笠轻嗤,反问:“王爷回来这么久,来过醉梨苑?”
“……”
也有道理。
流风叹息着在旁边坐下,揉着胀痛眉心:“王爷回来不过两个月,身形瘦削许多,整个人也越发冷淡。平常就吃的少便罢了,对身体也不甚爱惜,就算寒毒发作时也不再服用扶祁送来的药,只拼命强忍着。而偏偏这等节骨眼上,小皇帝还对王爷起了怀疑忌惮的心思,明里暗里地都在试图架空王爷的权势,我都替王爷觉得疲倦。”
“王爷倒是像之前的王妃似的,隐隐有点自我放逐的意思在里头了。”三笠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随意地拨弄着怀里懒洋洋的白猫,“你来找我有什么用呢,他的心病又不是因为我,我没办法。”
“你当然没办法,你就是个墙头草。”流风恨恨瞪了三笠一眼,又哀愁地长吁短叹,“王爷近日在朝堂上的日子虽不至于举步维艰,但徐丞相对王爷颇有微词,朝堂上也是暗潮汹涌得厉害,可王爷却无论被怎样针对,都是云淡风轻的……有时候,我都忍不住去想,王爷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当然是想他的落跑王妃呢。”
“王妃是因为失忆了才不回来的。”流风嘴硬解释道,“才不是因为外界流言所说的那般,和王爷有什么误会矛盾呢。”
三笠嗤笑着瞥他:“真不容易,你这谎话都快把自己给说服了吧。”
流风撇撇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两个都有错。”
“谁的错多?”
流风恶狠狠地瞪他:“不能帮我你就别添乱!”
“行行行。”三笠伸手做投降状,“你说吧,现在要我去做什么?”
“查一查贤王。”
“贤王他看似与世无争,实则藏的最深,血滴子窥探他多年也没曾查出他任何纰漏,有查他的必要吗?”
“若贤王不在贤王府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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