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想了想,她如果自报家门说“我就是你口中的摄政王妃”,恐怕下一秒会被这男人以什么“妖言惑众”的理由,也拉到外面跟刚才那小厮去做伴,一起被杖责的下场吧?
毕竟若是这男人再询问她什么的话,她必定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因为她关于陆汐颜的一切都不记得啊。
她怕疼。
所以这一出这倒是也不至于。
所以,扶子春犹豫了下,谨慎地斟酌着道:“我先前没钱治病吃药,摄政王妃曾免费帮我过,我缠绵病榻许多,近期身体好了些就想着亲自赶来悯心堂道谢,也是因为对摄政王妃不太了解,所以想问问小厮……民女不懂规矩,若是言语或行为有所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柳予屏将面前其貌不扬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个遍——脸色透着不正常不健康的浮白,的确像是病容。
说的话应该不是假话。
他也没心思跟一介妇人较真,毕竟她并没有说陆汐颜的任何坏话更不曾恶意诅咒,便只皱眉沉声道:“既不是来此寻医问诊,便尽快离开,稍后此地要来贵人问诊。”
扶子春扬眉。
贵人?
谁?
她刚被勾起了浓郁的好奇心,却已经被官兵模样的人抓住肩膀要往外推搡去了,而恰在此时,刚刚在里屋给玉树检查身体的医者探出脑袋,啧道:“你是他姐姐是吧?快过来看看,他是不是之前有什么旧症在?”
见状,柳予屏疑惑地皱起了眉。
“我弟弟,身体也不好。”
啧。
柳予屏看了看医者,又看了看扶子春,到底还是松手,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些许熙攘声响,意识到现在也不能再往外驱赶人了,柳予屏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道:“等一会,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进去。”
扶子春藏起来满满的好奇心,慌张地进了里屋,而她才刚堪堪站定虚虚地掩上房门,就听得外面一阵恭敬的跪拜声音:
“参见贤王殿下。”
扶子春眯起眼。
贤王?
也不知何方神圣,竟能得到“贤”这个字做称号?
扶子春好奇地凑近门框正待再听,医者忍不住把她往后拉,皱眉提醒道:“别好奇一些你不该好奇的事情,你先回答我,你弟弟的旧症是怎么回事?”
“旧症?谁?他?”
医者一瞪眼:“不是他,难道还能是我?”
扶子春瞬间脸色凝重起来。
她也没来得及去听医者接下来絮絮叨叨的话,匆忙上前给玉树把脉,果然检查得他体内看似健全沉稳下藏着的一线错乱疮痍脉象。
是旧症。
像是被什么东西暂时幽困住了,所以那股错乱疮痍没曾来得及出来兴风作浪。可这次,想必是颠沛得太过厉害,玉树气息不稳间,竟是诱发了先前被牢牢压抑着的暗伤。
难怪——
难怪她只是晕眩了片刻而已。
而他却气息越来越虚弱。
“你一介村妇怎么还给他把起脉来了?你不懂医,你别在这里添乱……”医者压低声音嘟囔着,一边伸手要将扶子春拉起来,扶子春被他吵得不厌其烦,伸手直接点了他的穴位将他定在当地,耳朵清净了,便继续去探查玉树脉象里的疮痍所在。
而外面似乎也并没有安静多久,待扶子春终于查探清楚玉树是怎么回事后,就听得外面又响起了一声禀告:
“摄政王到——”
随即,又是一地恭敬的跪拜行礼动静。
“免礼。”
矜贵淡漠的声音响起时。
最角落里的里屋,扶子春瞳孔微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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