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幽幽地抬眼看他:“这两种可能性还能用你说,本王难道不知道吗?”
他早就知道这两种可能性。
也在一一试探。
说她不是陆汐颜吧,她确实很多时候在听到关于陆汐颜的事情时,都难免慌神失态。
可说她就是陆汐颜吧,但是她进了醉梨苑后却并无伤情或者疑惑,甚至露出了厌恶神态,后来直接说自己喜欢的是紫藤萝花而并非梨花,还想着挖掉梨花树种紫藤萝。
……
很奇怪。
但就在现在,有一个想法突然涌上秦衍的心头,他眯起眼睛,凑近三笠哑声吩咐了些什么,三笠闻言,瞬间连带着眼睛都瞪大了:“王爷,您……您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去做就是。”
“……”
三笠露出为难尴尬神色,最终只能默然叹息。
“是。”
而等三笠顶着要哭不哭的丧气脸要离开时,秦衍又叫住他:“让医女来给本王把脉。”
三笠犹豫了下,到底没忍住好奇:“王爷难道也觉得医女跟王妃很像吗?”
秦衍幽幽抬眼看他。
森冷寒光,如针一般狠狠刺向他。
三笠瞬间闭嘴。
“得令。”
而这边扶子春回到自己住的庭院里,她没人可以说话,就又将司雪放出来,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询问他:“司雪,你说我到底是谁啊?”
司雪依赖地舔舐着她的掌心,沁水的碧绿眼瞳眨也不眨地静静看她。
扶子春被它看得心软软。
她狂吸。
“天下间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陆汐颜。”扶子春将脑袋埋在司雪毛绒绒的脖颈处,嗡声说,“而我没有关于陆汐颜的任何记忆,我只记得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名字,就是我兄长扶祁所起的扶子春。我就是扶子春。至于陆汐颜,完全可能是另有其人,甚至于可能就是我上午遇到的那个女子。”
而她,不过是跟那女子有相似的面孔罢了。
甚至——
甚至秦衍和她都确定了,女子的脸上确实没佩戴人皮面具,她也能凭借行医经验,看得出来女子的骨骼正常,绝对没有经过任何手术。
如果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陆汐颜,才是跟秦衍纠缠这数年,又跟秦衍爱得死去活来的陆汐颜的话,那么这件事情里她扶子春就是完全被错认的一个外人过客。
想到这里扶子春心情有点闷,而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是为什么。
沉闷异常。
甚至连带着心跳和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了起来。
“真正的陆汐颜回来了,我就能有理由劝秦衍不要再自残取血,也能顺利偷走秦衍取出来做灯油的心头血,再轻松离开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就是感觉不舒服呢。”
就好像是有人从她好容易滋生出枝桠的枯木般的心里,取走了她拼命才长出来的生命力似的。
她想抢夺,却发现凭借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做这种事情。
鸠占鹊巢。
她就是那个鸠。
正在心情异常沉闷的同时,外面传来三笠恭敬的声音:“姑娘,我家王爷身体又有点不舒服了,请您赶快过去瞧瞧。”
扶子春瞬间紧张起来,刚从地上爬起来还差点因腿麻而踉跄一下。
又不舒服了?
但很快,扶子春又想起来秦衍吃了药后,高烧已退,脉象沉稳,按理来说现下应该已经大好,这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又有什么不舒服的了?
难道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摄政王妃,一时兴高采烈,乐极生悲了?
啧。
想到这里,扶子春恨恨地诅咒了句:
乐死你得了。
还真是个见了美色走不动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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