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总是这般云淡风轻却又听不得任何质疑和拒绝,他说完这些话甚至都不曾去看扶祁的脸色,便直接一甩袖。
掉在地上的银杏树新芽重新飞上枝头。
四野寂静。
刚刚还在院中清扫的南宫已经不见踪影。
只留下那条孤零零的扫把。
……
扶祁站在原地。
想说话,却又无话可说。
过了许久,扶祁也只是这般低低地呢喃:“换个人来拯救顾渊鸷,可是……顾渊鸷真的需要拯救吗?”
不得不说,顾渊鸷的确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也是世界中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要围绕着他而生。
对顾渊鸷没用的东西,似乎听起来也是无足轻重的。
毁掉就毁掉。
消失就消失吧。
如果南宫后来还真的起了心思要来找别人去拯救顾渊鸷的话,那么扶子春和扶祁,甚至于包括于所有的一切就算不复存在,也是可以的。
可是……
可是扶祁却还是这般自问自答地说了:“顾渊鸷的确性情阴郁乖僻,但这是他自幼就养成的习性,他没有错,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按部就班地生活,他会做一辈子虽被北歌国主忌惮却一直都有兄长疼宠,就算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也永远都有人给他料理后事的北歌二皇子。他明明,就这样好好生活着,是一直都不需要拯救的。”
可是神明却说顾渊鸷需要拯救。
怎样的人才需要拯救呢?
要毁灭的人。
于是,神明选择亲手断了顾渊鸷在这人世间最后的一抹温暖,再将他架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逼他反抗。
神明似乎就喜欢看人疯。
看人痛苦,看人绝望。
看淡漠者崩溃,看疯狂者绝望。
神明要的是极致。
极致的爱。
极致的恨。
所以,神明便唯独挑中了顾渊鸷。
因为顾渊鸷只要爱上了一个人,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放过,前世,顾渊鸷在确定他已经没办法救活扶子春后,便一级一叩首跪求到古刹门前。他也能甘心割开手腕,眼睁睁地看着身上所有的血液流进,去供奉这棵银杏树,哪怕豁出性命抛弃一切,也想着要求一个和扶子春重来一遭的机会。
让顾渊鸷放弃扶子春。
不可能。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机会。
放手?
除非死了。
可偏偏被他当成救命稻草、被他当成无边无垠荒漠里唯一的绿洲的扶子春,却并不爱他。扶子春爱着的是选在大晟皇城里的秦衍。
于是便成了死局。
他如痴如狂地爱她,她却同样奋不顾身地爱着别的他。
重来一世的扶祁比谁都要清楚,若是北歌太子真的死去的话,顾渊鸷绝对会发狂,他身站在海洋里的孤岛里,也绝对会抓着扶子春不放。
该怎么办呢?
扶祁仰头看着银杏树的新芽,接近于困惑无助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
扶子春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也意识到自己对秦衍做的事确实有点不像话了,她平静地蹲坐在青梅院里一下午,等到清怡都怀疑她是不是又那里不舒服而上前询问了。
扶子春说:“我喜欢一个男人。”
清怡点头。
不是男人还能是男婴吗?
“可是因为他的气话,我做了一些很伤害他的事情,但是我没办法放下他……”
清怡几乎想都没想:“那你就去找他道歉。”
“不好吧。”扶子春又起了退缩心思,“我怕他看到我会想打我。”
清怡想了想:“那你就彻底放下他呗,试着去接受一下其他人。”
扶子春蔫蔫的,“放不下啊。”
“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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