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扶子春怔怔睁眼，撞进秦衍矜贵倨傲却像是挟持着淡淡嘲讽和怒意的眼眸里。

听到他的话，她瞬间脸就红成了猴屁股。

自作多情的难堪和为难让她心底升腾起了一种怪异的情绪，而秦衍眼神里的淡漠和嘲讽，却更加让她感觉胀痛难受。

——

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这么冷漠地看她。

但随即，扶子春也清楚，自己的确是个骗子，在秦衍说气话要跟她就此算了的时候，她没想着要去哄他，反而是直接打砸佛堂偷走了灯油，所做的事确实很难让人原谅。

可是……

可是她也没有想到，秦衍都已经跟她说了就此算了的，结果在发现那一盏给她积攒功德的灯没了灯油之后，会咬牙拖着自己残缺的病体，继续取用了心头血出来。

他真的……

太蠢了啊。

扶子春感觉鼻尖萦绕着的酸涩胀痛，甚至快要将她逼出眼泪来，而故作冷漠试图以此来获取扶子春心软愧疚的秦衍，看到她真的眼圈红了，一时间也担心起来，下意识地松开了对她手腕的禁锢，难掩关怀担心地皱眉，语气也柔软了下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难道是……是我刚才攥疼你了吗？”

扶子春只是沉默又委屈地摇头。

秦衍真好。

她在这时候甚至都还能这么胡思乱想到，没想到她砸了他的佛堂，偷走了他的心头血，结果看到她眼圈红了，还是会下意识地心软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

这么好啊。

而这边秦衍见扶子春只是沉默地摇头，还以为她在抗拒自己的接触，虽然心底难受，却还是没有再次逼近，只是喟叹着，用酸不溜湫的语气道：“也不知道你多讨厌我，这才不过一别数月，你就已经把我忘记的彻底，明明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只是隔着一层薄纱，你都认不出来我。”

而扶子春却也在胡思乱想，她撇撇嘴：“你不是也很讨厌我的吗？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你说要跟我断了算了，我再找你，你都不肯见。现在终于重逢了，才说几句话，你都又坐回去，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话说到最后，甚至还带了点委屈的意思。

秦衍心神微动。

抬眼。

恰时看到了扶子春委屈巴巴地垂下眼睫，此时正在疯狂摆弄自己手指的小动作——她一贯不高兴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有这个小动作。

她不高兴？

为什么？

是因为他刚刚放开她的手，重新坐回来了是吗？

想到可能是这种可能性，秦衍一瞬间眼瞳疯狂地震，心底原本黯然失落的情绪也得以重见柳暗花明。

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心底激动。

所以说，其实扶子春也是喜欢他的？

意识到可能真的这样，秦衍瞬间长松一口气，想到这样的话，那他想将扶子春重新拐回大晟皇城，岂不是轻而易举？想到这里，他眼角眉梢都不由地放松下来，像是青山得落微雪。

“王爷，你这次来北歌，就是为了来找我要心头血的吗？”

“对，你偷走的心头血，难道不应该你来还我吗？”但即便是想明白了这点，秦衍却还是故意做出冷淡的模样，试图博取一下扶子春的同情和愧疚心思，说到这里，他还掩唇轻咳：“我在大晟本就四面楚歌，境地为难，如今身体抱恙，更是所有人都能参我欺我，若是你没有偷走灯油，我何至于如今身体这般虚弱？你作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难道就不想着如何弥补弥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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