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陡然间，扶子春感觉原本各色各样捅向秦衍的探究眼神，就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四周的窃窃私语也丝毫不遮掩的。

“扶姑娘先前被称为天女，为保家国祥瑞，先国主特意给二皇子和扶姑娘赐婚，虽说后来等二皇子做了摄政王首先就解除了他们的婚约，可是这份婚约曾经到底是存在过的呀，大晟摄政王这是在搞什么？”

“赌气吗？”

“我看着不像，我倒是觉得咱们误会了，这大晟摄政王和宰相府大小姐叶冰凝清清白白，只是碰巧路过一同入席的纯洁关系罢了，倒是大晟摄政王和扶姑娘关系匪浅，否则也不可能为了扶姑娘，心甘情愿地下面前的台阶……”

“那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二皇子之前才坚持要跟扶姑娘退婚的呀？”

“一定如此！”

……

然后，扶子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捅了个对穿。

呃。

她有些无奈地在心底叹息了声。

北歌这么奢繁盛大的国家，难道朝政上就只有这群每天什么正经事都不敢做，就只逮着别人一点八卦使劲儿不松手的酒囊饭袋吗？

哎。

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好像北歌要完蛋了。

不过这些人嘲讽的时候，顾渊鸷倒是没说话，他只眉眼沉沉地，定定盯着秦衍，二人目光相撞，彼此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互不相让的锋芒。

顾渊鸷没办法给扶子春出头——

宰相还在盯着。

他现在根基尚未站稳，若是冒然替扶子春出头，只会给扶子春带来灾祸和没必要的困扰。

啧。

他只能用余光去看旁边还在慢条斯理喝茶状态的扶祁。

扶子春还在为北歌而叹息感慨，倒是短时间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尴尬氛围中心，但她这副沉默的神情落在众人眼里，就别有意思了，原本对扶子春还算尊重的眼神都变得轻蔑和轻佻了起来——

毕竟北歌虽然没那般顾忌男女大防，但已经订婚的女子却因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而被退婚，这事无论放在哪个国家，所能带来的影响都肯定是格外炸裂的。

“原来扶姑娘竟是这种人啊……”

“谁说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扶子春翻起白眼，刚想着纠正解释，眼前却落得一面宽厚墙壁，是扶祁不知何时起身挡在了她的面前，此时正带着轻慢和威压，慢条斯理却极为不悦地开口，轻声道：

“我的妹妹，品行如何，我自然是清楚的，她守礼节知进退，对所有人都以礼相待，从未有过任何逾矩。所以秦衍，我真是搞不懂，你说出这般模棱两可的话来，究竟是真心地不满北歌的待客之道，还是只单纯地想要看我们北歌内部消耗，看我们彼此怀疑，互相残杀？”

……

这话一出，原本对扶子春还颇为轻蔑不屑的群臣立刻僵在了当场。

是啊，秦衍是大晟摄政王，大晟和北歌关系一直水生火热的，他们怎么能这般轻易就听信秦衍这三言两语？

于是陡然间，就又一致对外了。

“大晟摄政王说这番话实在非君子行径！怎能这般不看重还尚未出阁的女子名声？”

“是啊，扶姑娘就算和二皇子没了婚约，也还是我们北歌的天女！”

“欺负女子，实在过分。”

……

扶子春感慨，这群人变脸真快。

万幸她还有扶祁。

秦衍一下又处于风口浪尖，他脸上的冷翳倏忽如遇春风般散开。

他勾唇浅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扶祁世子何必这般大动肝火？”

“不过……”

“本王说的确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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