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与安说这话的同时还在往前逼近,扶子春很快就被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她条件反射想跑。
但没有退路。
徐与安的眼眸盛着的无垠暗海就如漩涡般将她死死包围其中。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面前的徐与安似乎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
“说啊。”没得到她回答,徐与安蹙眉再次逼近,这次他眼眸里的暗海还掀起了汹涌波浪,“陆汐颜,你敢盯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跟我是萍水相逢吗?”
扶子春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脸——脸上的人皮面具还在,没露任何端倪,徐与安没有能隔着人皮面具就能断定她就是陆汐颜的本事,就如这世上也不可能有只听声音就能断定别人怀孕了的医者。
在诈她。
扶子春强做镇定,抚摸脸颊的手跑到鼻尖蹭了蹭,刚想说当然不是,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吞下,她这时候如果给出了回答,那么无论是“不是”还是“是”,徐与安都能准确抓到她话里的错漏。
聪明了呀。
兄长。
做了一年的丞相后,审问人的手法都变高明了。
徐与安迟迟没得到应答,心下染上些许焦虑,刚想再重复逼问,却见面前女子露出了颇为无奈和疑惑的表情:“你叫谁?你刚刚是把我错认成谁了吗?”
“……”
她眼神过分坦诚认真,倒显得徐与安的焦躁逼问显得那般不合时宜和失了礼节。
徐与安怔了怔。
他稍微后退,拉长了些许距离。
眼神却仍带着警惕探究的意味:“我在说什么,你还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能隐约觉察出什么,你刚才是把我当成那个什么陆什么颜了吧?”
扶子春说这些的时候还配合地疑惑偏偏脑袋,“我跟她长得很像吗?”
“……”
哪里会像呢。
除却性别为女之外,便再无任何相似之处。
可徐与安就是隐约觉察哪里有异,他在这篝火旁坐着,甚至还听到她做噩梦的时候不住地喊她很累,让别人放过她……她喊话时的仓皇无助模样,让徐与安不受控制地想起来了陆汐颜在半年前初逃离摄政王府时,徐与安偷偷去看她时,她做了噩梦也在这般惊喊。
声音相似,梦话相同,难道就连噩梦都一样吗?
徐与安不相信。
所以他故意逼近试探,就等着眼前女子露出那么一丁点的破绽来。
可女子没有。
她只是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惊诧茫然地看他,她并没有首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问他是不是将她错认成了谁。
没诈出来。
徐与安稍稍落寞地垂下了眼睫。
但很快他也又强打起了精神,他并不相信陆汐颜真的死了,所以他也不会在第一份怀疑落空后就此放弃。
徐与安收拾好心情,后退数步站定了安全距离,平静地解释道:“不像,只是我一时糊涂看花了眼,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扶子春笑了笑。
在心底疯狂擦拭差点被吓出来的冷汗。
她的哥哥。
果然变得十分威严了呢。
很严格。
也很刁钻。
扶子春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让自己松懈半分,否则她也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掉进去了徐与安的陷阱。
可看到徐与安稍显黯然的眼睛,扶子春一时间还是不免觉得有些伤心。
他好像一直在找陆汐颜。
虽然不知道他在找的是哪个陆汐颜,虽然扶子春也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徐与安就是在找她。
可是就在这一刻,心神激荡之时。
扶子春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哑声问:“你一直在找陆汐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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