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曾经也做过他一年的女儿。

虽未曾来得及给他尽孝，却也曾真真切切地受过他那么多照拂偏爱。

她唤过他爹。

他也曾等在秦衍马车前弯腰恳求。

扶子春闻言，眼睛又要红，陆盛渊急忙又给她擦了擦眼泪，还轻拍着她的手，宽厚温热的温度给了扶子春莫大的力量：“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再拦你，只是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陆盛渊的女儿，他日若是真的在大晟皇城遇难受阻，就算徐与安他帮不了你，你也大可以在外直接搬出我的名讳来。我就算不再在大晟皇城里做官了，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威信在。”

“我知道。”扶子春颌首，哑声说，“谢谢爹。”

……

等她真的和徐与安踏上要返回大晟皇城的路时，除却陆盛渊和柳姨娘之外，陆汐颜和田胜荡也来相送，陆汐颜倒是知道她此番去做什么了，只在给她拥抱时，哑声对她说了句：“祝你此去一路顺风，姐姐。”

“谢谢。”扶子春也不由红了眼眶，“那我祝你此生喜乐安康。”

她们都红了眼眶。

一个拥抱。

两个灵魂隔着两个世界在相撞。

彼此的温暖传到彼此的骨肉里，她看着她，她明白她。

“再见，姐姐。”

陆汐颜这般说：“陆府随时欢迎你回来。”

但是陆盛渊和柳姨娘却很不放心扶子春自己回大晟，不仅在季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徐与安好好照顾她，还又在私底下给扶子春塞了不少碎银和吃食，甚至柳姨娘还连夜挑灯给她绣了个平安符。

“早点回来。”

“好。”

元成渝倒是没有来送她，他只是神色慵懒地倚靠在巷口位置，待看到徐与安的马车走远后，才浅笑着侧目看向跟在身边神色冷淡的云楼。

问：“你觉得她的易容术怎么样？”

云楼毫不犹豫：“和您不相上下。”

“是啊，她的易容术确实精进了太多。”元成渝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我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她脸上覆着层人皮面具，还是在后来发现她在看到我时神色有异，认真端详才看出来了些许不对劲的。她确实很厉害，就算离开大晟皇城，离开北歌王宫，离开秦衍离开顾渊鸷，她也一直都是这么优秀的。”

默默听着的云楼像是隐约觉察到了元成渝话音里的异常，他蹙眉提醒：“她现在隐姓埋名，明显就是因为不想跟大晟摄政王继续纠缠，您若是实在对她念念不忘的话，大可以借故娶她回元疆。”

“娶她回去？我疯啦吗？她怀孕啦。”

云楼像是有些疑惑，他坦诚地发问道：“怀孕了就不能娶她了吗？”

“我还不至于卑微到给秦衍养孩子的程度吧。”元成渝暗暗地翻白眼。“如果只有那么做才算喜欢的话，那还是算了，想来我对她也没有那么喜欢。”

说罢，元成渝又毫不犹豫地扬眉说：“我只是有些时候颇为欣赏她干脆果决的人生态度，毕竟你看，她能对秦衍狠到真的跟他说再见，而我就不能真的做到对月璃不管不问。”

哦。

“那就是您对她不是特别喜欢。”云楼似懂非懂地再次发问：“如果是月璃郡主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出现在此，您会娶她回元疆吗？”

元成渝也毫不犹豫：“不会。”

云楼疑惑。

云楼费解。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跟她怀孕与否没有关系，因为我就是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不可能了，所以哪怕她现在转头爱上了我，我也依旧不会娶她。”

云楼似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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