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瞬间心跳如擂鼓。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自己的脸——难道是今天的人皮面具不经意间出现了纰漏,被他给认出来了吗?
所以他做这么多都是在点她?
什么锦鲤。
什么全鱼宴。
不过就是为了点破她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所做的拙劣伪装吗?
……
扶子春正拼命疯狂脑部风暴,思索是在有无数武功卓群高手中赤手空拳跑出去的可能性大,还是现在立刻掏出来怀里的迷药将这里的人都解决掉的可能性大。
很显然,第一种可能性大一些。
因为她怀里没有迷药。
啧。
扶子春在这瞬间万般后悔,好端端地,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要随身携带迷药这种东西呢?
而就在头痛欲裂,咬牙想着实在不行自己就先下手为强想着就算暴露身份也死不承认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的那个侍女模样的人很轻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叹道:“果然还是瞒不过衍哥哥啊。这张人皮面具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也觉得它能够以假乱真,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是在衍哥哥面前没撑过去一刻钟。”
“……”
扶子春瞪大眼睛,随即就看到原本那个稍有迟钝的侍女撕开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旁边的下人立刻俯身行礼:“拜见月璃郡主。”
老熟人了。
夏月璃。
啊。
原来秦衍方才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是在说夏月璃啊。
扶子春忍下复杂心绪,她在摄政王府这段时间的确没怎么见过夏月璃了,只听说她是在王府后院闭门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就自请去往三山寺照顾一心礼佛的大长公主去了。扶子春先前无聊的时候也曾想过,夏月璃到底还喜不喜欢秦衍了呢?
现在看来——
过分清明的眼眸神色,眼角眉梢带着的都是玩笑意,她恪守男女礼仪该有的规矩和距离,即便挂在嘴边是依旧的“衍哥哥”称呼,但扶子春却还是从里面听得出来夏月璃的疏离感。
她确实,好像大彻大悟了似的。
扶子春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忘记给她行礼,有些忐忑地要起身时,夏月璃却先看过来了她,复杂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给扶子春都给盯毛了。
什么眼神?
怪怪的。
“你怎么会以这副装扮出现在王府?”秦衍恰时开口,状若无意地蹙眉问道,“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三山寺里陪伴姑姑的吗?”
秦衍的话语里并无兴师问罪,只是满满的疑惑感。
夏月璃也不觉落寞。
她解释道:“近日酷暑难耐,大长公主却不知缘由频繁发起高热,寻找过许多大夫诊治却都是无济于事。主持去看过几次,最后断定说大长公主这是心病,郁结难解。我询问大长公主究竟有何事能让她这般挂念着,但大长公主却都只是看着远处的地方沉默。偶尔有次,我看到她在殿前为谁祈福,凑近了些,听到她念出来了一个名字。”
扶子春都被夏月璃提起来了兴趣。
哇喔。
难道大长公主在心底也觉得有什么特别亏欠的人吗?
她竖起耳朵听。
闻言,秦衍果然也微微蹙眉,问道:“名字?谁的名字?”
夏月璃腰板挺直。
她生来就被娇养着,即便夏家军战死,她却也被大长公主疼惜地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下自是生得一幅上等姿态,一绝风骨。
如今褪去因爱而不得而心生狂妄的痴惘后,就像是明珠洗去浮沉,高贵典雅。
她垂眼,像是叹息也像是不甘。
低声道:
“陆汐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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