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这句状若无意的试探后,秦衍难掩警惕戒备地皱眉眯起眼来,将扶子春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后,才质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同时秦衍心底也稍微咯噔了下。
也在疑惑。
她怎么会这么问?
难道她察觉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可不能让她察觉。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早就知道她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她必定趋利避害,转身就跑——但那怎么行呢,她现在占据的可是陆汐颜怀孕的身体,如果真的让她逃跑了,那么到时候他不仅得不到他跟陆汐颜的孩子,就算撕开异世界的大门将陆汐颜的灵魂带回来了,恐怕也无处可去。
得安抚她。
所以,想到这里的秦衍又强迫自己竭力控制好冷漠质问的语气,尽量做出温柔平和神态来,带了点宽慰意味,问:“是因为本王最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不然好端端地,你怎么会这般胡思乱想?”
“……”
好假啊。
他眼神里的虚伪都够抽出来炒四个菜了。
扶子春生生忍住了想冷笑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也露出虚伪的温柔笑容:“因为你之前说过。”
“那是你领会错了本王的意思。”秦衍大言不惭,“本王只是……太怕你会离开了。更何况你一介弱女子,现在还怀着身孕,无处可去的同时也无人能庇护你,你离开了本王,本王怎么可能不担忧?至于说的那些话——人在冲动之下说什么都是冲动的,做不得真。”
扶子春的听他说的话倒是还算诚恳真挚,除却眼神里的虚伪太明显外,他俨然就是个在殚精竭虑替她考虑的深情可怜人。
扶子春觉得秦衍很奇怪,他藏匿着太多秘密,若非她昨晚趁着秦衍昏睡整夜的时候,趁机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探究个遍,确定没有一丝伪装的迹象,她甚至都想怀疑眼前人究竟是不是他人假冒的了。
不是。
眼前人就是秦衍。
他右肩的伤处,心口的疤痕,还有她曾经一一吻过的背部纵横捭阖的伤。
都能证明他就是他。
但他怎么就突然间性情大变了呢?
扶子春失眠了,她躺在秦衍旁边,盯着他的脸陷入沉思——
是药物作祟?
不是。
她给他把脉能看到他脉象平稳健康。
那,难道是在剧烈悲痛下记忆受损的情况下受到了催眠?或者是被谁喂了蛊虫以至于性情大变?
哪一种可能性都很大。
哪一种可能性扶子春目前都无法验证。
她不太擅长催眠,也对蛊虫知之甚少,所以她只能连夜找了正准备休息的流风,让他修书一封写给元成渝,问一问元疆那边有没有什么蛊虫可以操纵他人心智大变,疑神疑鬼。
随即,她才躺了回来。
秦衍还在睡。
她趴在秦衍旁边,即便困乏倦怠地眼皮都在疯狂打架了,却还是死活都睡不着,她就只能平躺着,盯着床顶的曼帐发愣。
如果早知道她离开后,会害得秦衍变成这副模样?
她还会离开吗?
几乎是想到这种可能性的时候,她心底就立刻有了答案,但随即她又隐隐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眼睛却摸了一手温热的湿润。
她觉得就算是她离开了,秦衍会陷入短暂的伤痛,也能很快抽身,却没想到秦衍故步自封,将自己封禁在了自己结的茧中。现在他不愿意出来,也无所谓了,她会敲门。
……
如果早知道……
可惜了。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早知道呢?
……
扶子春见识过秦衍满眼真挚缱绻的爱意,所以现下他的虚伪就自然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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