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三笠眨眨眼睛,有些无辜地摇头说:“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四楼,楼下就是嬉闹调笑的姑娘们娇滴滴的声音,没有绝对的安静,我无法静心下来。不过如果王爷所在的位置是隔壁的话,就算这醉春风的隔断防音措施做的再好,我也能隐约听出几分。”
可是偏偏秦衍是在楼上的位置而不是隔壁。
偏偏他们上不了五楼。
扶子春轻啧。
很快,十几个妆容艳丽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被老鸨领了进屋,三笠被这股浓烈的脂粉香味熏得不住打喷嚏,扶子春却很快想到了对策,附耳给他使了个眼色。
三笠:“真的?”
扶子春瞪他:“不然呢?”
……
片刻后,三笠指定了两个姑娘留下。
再片刻后,扶子春和三笠易容成了两个姑娘的模样,将姑娘们藏匿在屏风后,随即换上了艳丽衣裙出门。
老鸨看到她们,不由皱眉:“怎么不在里面伺候了?”
三笠学过变音,便掐捏出女子腔调来回:“里面的姑娘说起话来拈酸带醋,那位爷被吵得不胜其烦,干脆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啧。”老鸨轻嗤,“老娘早就看他们不对劲,果然是暗里有一腿。”
扶子春:“……”
暗暗翻白眼。
“罢了,这种时候就算你们厚着脸皮凑过去也得不了赏银,去其他客人房间看看吧。”
“是。”
……
等老鸨慵懒散漫地带着笑下楼去招待客人后,扶子春给流风使了眼色:“上楼。”
“好。”
……
五楼,雅间内。
秦衍倚坐在窗台边,枯瘦苍白的手里把玩着一盏琉璃,坐在他对面位置的秦烨,则只是不慌不乱,此时正轻笑着眺望皇城远处的盛景,温和笑道:“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
秦衍不回他。
依旧在把玩琉璃茶盏,像是在单纯地发愣走神。
秦烨注意到秦衍这副散漫无谓神态,强掩了眸底情绪,漫不经心地道:“本王听闻前两日,六弟不知因何提刀跑到了丞相府和徐丞相对峙,真有其事吗?”
秦衍点头:“有。”
“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闹得这般不体面?”
秦衍慢条斯理:“忘了,贤王若是当真好奇的话,不妨去问问徐丞相。”
秦烨却像是丝毫没感受到被忽略被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端着的姿态俨然就是担心弟弟的慈爱兄长:
“六弟,不是做兄长的小题大做,徐丞相他当今毕竟是掌丞天子的丞相,就算你们有恩怨,你却也该让他三分薄面。还有——我听说,你之所以那天那般恼怒,是因为你先前养在身边的那女子偷偷跑到了丞相府里?”
秦衍眸色稍顿,似笑非笑:“看来贤王耳聪目明。”
“只是碰巧听说罢了。”
“是吗?”秦衍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间的嘲讽轻蔑,他漫不经心地啧道,“你我都是聪明人,就都懂速战速决的道理。既早已撕破脸面,如今在私底下,又何必浪费心神做这么一幅兄友弟恭的假象出来?”
秦衍将琉璃茶盏搁置于桌面上。
发出“叩”地一声响。
他神态慵懒冷漠,平静地如是一井古水。
“有话直说。”
而就在秦烨轻笑罢了,真打算开口的时候,他却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如果事关本王养在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女,贤王就还是立刻闭嘴,别再白费功夫浪费时间了。”
“……”
秦衍似笑非笑,眼神深处却满是嘲讽。
清凌凌的寒。
秦衍早就看出来了秦烨的图谋,却就是气定神闲,像猫逗老鼠一般地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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