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走于一色疏离的天地之间,入眼可见之地尽是荒凉淡漠的颜色。
这条路也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好远。
扶子春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的样子,已经不太想继续往下走了,正想着要不然就直接摆烂,席地而坐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有人恨恨的骂声:
“怎么,我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不高兴了是吗?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你现在就是我古刹里面的一棵树,你心情不好,我银杏树就会掉叶子。平常你伤春悲秋的也就罢了,我哪次醒来不是都妥协地去清扫院子吗,我对你够好了吧?”
“结果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今天干了什么——”
“嘿,你没理了就想着装死是吗?”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给我脸色看?”
……
扶子春稍微怔愣了数息,她皱起眉,觉得这气急败坏的声音似乎很是熟悉,好像有点像南宫。她狐疑地起身,继续忍着疲倦乏累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像是拨开了一层迷雾,扶子春走进更深的梦魇里。
她再度看到了南宫的那间古刹。
古刹内郁郁青青。
气急败坏的南宫正对着院中的银杏树絮絮叨叨,见古树根本不给他反应,他后来还气急败坏地直接掰断了银杏树一节枝干。
“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下次你再犯这种错误我绝对不替你善后了……”
的确是南宫。
呼。
意识到是南宫后,扶子春原本紧张紧绷着的心神也陡然得到了放松,她舒缓了些许心神,也意识到南宫似乎正在骂着的就是扶祁。
为什么?
扶子春突然想起来了她在昏迷前,看到的那只白色蝴蝶,还要谢谢蝴蝶,毕竟是蝴蝶给流风一行人引路才将他们顺利带到了偏僻幽暗的山洞,最后也是蝴蝶抱着必死决心停在匕首上,才打断了朝顾要一刀彻底捅死她的打算。
“别骂他……别骂我哥,你别骂了……”
扶子春气喘吁吁地走过去,倚靠在了银杏树上,疲倦地打着哈欠笑道:“别骂他了,来骂我吧。”
南宫恨恨瞪她:“我才不奖励你。”
这神态倒是傲娇起来了。
噗嗤。
挺有意思的。
许是看到了南宫和扶祁,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强大的安全感扑面而来,扶子春也来了几分玩笑的轻快心思:“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我跟小动物们说话,你们听到了是吗?”
“那倒是没有。”南宫将银杏叶摘下来插在自己发上,散漫平静地解释,“是扶祁觉察到你可能陷入困境了,非说要去帮你。我说他现在的灵魂只能寄托在银杏树上,不能随意下山,他却是很不乐意,直接瞒着我自己偷偷溜到了红尘里……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发现近期自己身边多了几棵本不该出现的银杏树?那就是你哥扶祁干的。我说扶祁,你也不动动脑子仔细想想,你就算出了古刹又怎么样呢,你觉得在危难紧急时候,你凭空变出来一棵银杏树,难道就能护住扶子春了吗?”
“……”
啊?
扶子春的确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银杏树,是在山洞外面的。
但是——
她敏锐地抓到了南宫这些中的另一点:“你刚刚说我哥的灵魂只能寄托在银杏树上?”扶子春对这点却持有怀疑态度,“你骗人的吧,南宫。如果他的灵魂真的只能寄托在银杏树上的话,那他又到底是怎么会突然变成蝴蝶去保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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