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很早之前就已经得知了这件事的真相,但却一直没有告诉母后。”秦煜元又这般叹息,神色间满是担忧挂怀,“因为朕清楚,无论如何,母后都会谨记伦理纲常,她清楚她跟贤王此生没有夫妻缘分,也更不可能会愚蠢到会动想要跟贤王破镜重圆,而打起大晟江山的主意。这点,朕很是信得过母后,可是贤王却越来越过分——”
秦煜元说到这里的时候,恨恨拍桌。
盛放着精致糕点瓜果的盘子都颤了几颤,扶子春急忙伸手将其扶稳。
“一块暖玉就算了,几箱补品也就罢了,可他现在竟然开始往长秋宫里送只有互有好感的男女才会送给彼此的香囊,和一些明显是有情人互赠的定情信物。”
秦煜元咬牙切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贤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唯独母后看不出来。她既不能真的动摇大晟江山社稷去圆贤王的痴心妄想,却也不舍得放弃贤王这些虚伪的小恩小惠,长此以往,竟然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病了下来。”
“母后生病的这件事情,朕瞒得很重。甚至在先前,朕还曾经怀疑是不是因为贤王没能从母后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故意投毒?但昨晚听说贤王特意拿出抚墟草也想着求皇婶去给母后诊病的的事情后,朕细想,又觉得贤王给母后下毒的事情不可能了,因为他好像是真的很着急。朕不明白。可能是亏欠吧,也可能是觉得先前的招式打动不了母后,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所以才故意拿出抚墟草的。”
扶子春怔了怔。
这种?
她犹豫数息,还是如实相告了:“贤王白日里拿出抚墟草想要求我帮忙的时候,我故意跟他说,我可以帮他,但前提是要他舍弃手中所有权势声望,从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秦煜元却几乎连眼皮都没掀,就哼:“他不会同意的。”
“……”
“的确。”
秦烨没有同意。
秦烨脸色铁青写满了黑云压城城欲摧,最后更是恨恨拂袖离开。
他还因此记恨上了她。
“贤王这些年来韬光养晦,以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做伪装,在暗中培养精锐,拉拢朝臣。他虽然一直都坐在轮椅上,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起身走向龙椅的念头。如今,他好不容易才真正地攥住了一些实权,又怎么甘心就此舍弃?”
秦煜元这般说时,眼神里又流露出几分怅然来:
“这些年来一直没变的人只有母后。”
他说:
“只有她还沉溺在经年前的美梦里,殊不知在她心底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早就已在多年前就养就出了狼子野心。”
……
听完了后,扶子春也难免唏嘘地叹息了声。
原来如此。
竟是在故事的最深处还有这层过往在。
“不过,母后现在确实是病了,她也确实一天里有将近七八个时辰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并且就算清醒了,她也不愿意说话出门,整天就捧着贤王给她的暖玉发愣出神,就好像她虽然还清醒着,但神智却已经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朕找了很多太医试图查询出病因究竟来,却都无济于事。所以朕之所以选择今晚漏夜前来,也的确有一个不情之请——皇婶若是方便的话,可以等过两日,朕偷偷安排好一切后入宫一趟,去给朕的母后诊治吗?”
小皇帝的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扶子春自然当仁不让。
“谢谢。”
秦煜元笑着这般说罢后,有些别扭地从怀里掏出来了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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