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好像被扶子春的这些话给震惊住了，好半晌，她才低声喃喃道：“你不懂的。”

“我懂。”扶子春也态度坚持，“是太后娘娘您太过重情，才以至于现在置身迷局中，被一叶障目。”

……

最终太后也没再辩驳什么，只是借口疲倦就将扶子春给婉拒了，扶子春虽然想治疗太后的心病，可看她如此逃避躲闪，就是明摆着不配合，所以最终也只能借口说改口再来，还叮嘱太后若是有什么不适千万要提前说。

太后没说话。

她重新倚靠在床榻上，盛满愁绪的眼眸眺望着窗外的无垠夜色。

……

看到扶子春很快出来，三笠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不太顺利，太后娘娘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啊？”

扶子春也很难解释。

她正在斟酌话语，就看到不远处游廊转角处站着一道身影，眯起眼睛，越看越熟悉，该是小皇帝。

果然，是秦煜元。

秦煜元在听到扶子春这般解释后，丝毫诧异神色都未曾显露，他眉眼笼罩着些许烦躁：“朕早就猜到母后不会配合。寻常太医院的御医们前来问诊把脉时，她就极度排斥，本想着这里请皇婶过来，她起码也能应付着让皇婶诊一下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这般态度。”

“虽然太后娘娘用厚重脂粉遮盖住了本来面色，也极度不配合我，但我经过仔细观察探知，太后娘娘并不似大长公主那般的梦魇病症。太后娘娘虽然神色疲倦却眼眸清亮，并且应当并无什么重症，所以我猜想，太后娘娘应该是不知不觉里被谁下了一种慢性毒。”

听到扶子春这么说后，秦煜元的脸色陡然就变了，“有人敢对母后下毒？”

“我只是大胆猜测，毕竟我并未近太后娘娘的身。”扶子春急忙解释，“并且慢性毒也分很多种，且太后娘娘体内的慢性毒明显不是奔着伤害太后娘娘凤体而去的，具体的我还得再想想。所以在未找到幕后黑手之前，皇上切勿打草惊蛇——在此期间，皇上可以请太医院的院士方清平留在长秋宫，他的医术精湛，由他严格把控太后娘娘的补汤和膳食，很是安全。我也会教他学做人皮面具，尽量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让他隐姓埋名留在太后娘娘身边。”

“方清平？此人能信得过吗？”

扶子春颌首：“信得过的。”

“好。”

“不过，太后娘娘明显是心病大于身病，若是想要她身体康健，必须还是得尽快解除她的心中郁结。可太后娘娘现在却一叶障目，总是执拗地自我折磨，我颇为担心以后她会自己放不过自己。”

秦煜元担忧皱眉：“那朕该怎么办？”

扶子春也叹息：“再高明的医者治病，也只能治其身体无法疗心，所以这一点，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

最终，小皇帝还是咬牙做定了什么主意，他将扶子春送到宫门前，当亲眼看到流风驱赶着马车过来了，他才说：“朕会想办法开导母后的。”

“嗯。”

“另外，朕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嗯？

于是，扶子春就看到秦煜元身旁的内官端过来了一盘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冰糖葫芦的卖相颇勉强，扶子春刚皱起眉，就不期然对上了小皇帝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脸。

“世人都说礼尚往来，朕吃了皇婶的冰糖葫芦，自然也要亲自做一个送还皇婶才行。”

“……”

确定是想礼尚往来？

而不是想看着她也被折腾得上吐下泻？

但扶子春还是接过来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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