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摄政王府总算彻底冷静了下来,扶子春倚坐在窗边,伸手由着欣宴小心翼翼地给她缠缚着双手的伤处。
旁边的流风和三笠正在解释:
“白日里那污蔑王爷的官员是贫苦人家出身,家里别说十万两白银,就连一百两都拿不出。而他还在数月前就被罢了官,此时正该是囊中羞涩之时,却偏偏在几日前不知从哪里得了一大笔银钱,不仅安抚了年迈的父母回老家颐养天年,还给自己的妻儿在城西城郊处买了一座庭院。”
三笠接过话来补充:“我虽然没能查出他突然得来的钱是否跟贤王有关,但根据我在大理寺里安插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来看,这男人应该不会承认他是被人收买,故意指使来污蔑王爷的,无论怎样的刑罚下来,他都只会一口咬定他此事说的不假……”
因为如果承认他是被人收买的话,不仅得来的钱得悉数奉还,且只凭他污蔑摄政王的罪责来看,他这条命也留不住。
但如果不承认——
足以牵绊住大理寺调查此事的脚跟了。
……
“大理寺还没明确说王爷是被污蔑的,而皇城里的流言蜚语就已经受有心人引导,一条条一桩桩都指着王爷而来了。”
“王妃,我们该怎么做?”
……
扶子春眯起眼。
秦烨还真是非要压榨那男人所能提供的所有价值才肯罢休了。
只要大理寺不能调查出真相,那么在此期间,皇城里关于秦衍的议论就不会停止。
……
还真是卑鄙。
扶子春危险地眯起眼睛,问:“另外那个污蔑我跟他有一腿的那个男人呢?”
“他现下是真的已经疯了,不过没疯之前,他就是赌坊常客,平常接触到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很难从他身上下手,不过他也有一处小点的宅院。”
啧。
这就是秦烨的高明之处了。
明明种种疑点都指向他,却就是不能定他的罪。
可是。
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
而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了打更人叫喊的声音,扶子春面无表情地道:“近期皇城干燥,哪里若是不经意点起了一把火也很难说吧?”
三笠怔了怔,心领神会。
“是。”
夜色更深了。
突然。
“着火了,别睡了,都快起来救火啊!”
……
摄政王府灯火通明。
天亮。
大理寺。
柳予屏将昨晚被挨了一通打的男人驱出了大理寺,“你走吧。”
男人惊疑不定,但犹豫半晌还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可就在他行至皇城街道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旁边有谁在窃窃私语——
“昨晚城西城郊一处宅院着了好大的火啊!听说那宅院里住了个女子和她年幼的儿子,都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哎哟,真是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那火是深夜的时候突然烧起来的,等到救火的人赶过去的时候,那对母子都被烧得看不清本来面目了。后来官府的人还是靠着问邻居,才问出那户人家应该是姓李,父亲一个月前才被罢官……”
……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满身伤痕的男人当下脸色煞白如雪。
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出正在议论此事的人,嘶吼着问:“那户人家,是城西城郊多少号的人家?”
“我怎么知道?我只听说院子里种了好几棵石榴树……”
……
男人当下脚跟发软。
踉跄摔倒。
……
摄政王府再度来人,扯着嗓子谩骂了起来。
“来人!出来!”
“混蛋……你们混蛋!”
“一切的事都是我做的,为什么要去放火烧了我家,为什么要去害我妻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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