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是为了长瀛才来这里的,我只是为了救他才来的。”
“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究竟踏入了怎样一个深渊。”
“你不懂的。”
这话。
好像有人也这么说过的。
……
谁呢。
扶子春怔怔地试图挥散开阻拦在她眼前的料峭寒雾,试图看清楚梦魇里被女帝苦苦哀求的那位“姐姐”的真实面孔——可是做不到。眼前的世界是迷雾重重,是荆棘遍地。
她伸手去挥舞,却差点连手指都被冻僵,恍惚迷茫的同时,扶子春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
长瀛先女帝之所以出现,就是为了拯救某一个行差踏错濒临崩溃的气运之子吗?
就跟,之前的她一样?
就跟救了朝顾的那个人一样。
朝顾。
朝。
朝锦。
朝。
……
是巧合吗?
还是说那个被长瀛先女帝如痴如狂疯狂袒护偏爱着的阴郁少年,其实就是年幼时期的朝顾?
……
扶子春得以从噩梦里抽身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外面却已经响起了一阵颇为急迫的敲门声响。
“谁啊?”
一开口,扶子春差点没被自己沙哑粗粝的嗓音给吓到,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她的嗓音怎么变成了这样?
“是王妃吗?”门外响起的是流风有些诧异担忧的声音,“您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是我。”扶子春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润润咽喉后果然好了许久,她披上外衣打开门,对上流风焦头烂额的脸,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贤王,是贤王殿下来了,指名道姓说要见您,还说如果您要是不同意见他的话,他就去绑了真正的陆汐颜陆小姐过来,跟您对峙,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最开始就是你鸠占鹊巢抢占了陆小姐的身份嫁进的摄政王府,要让您今后再无可能留在摄政王府。”
“……”
好幼稚的威胁。
就好像狗急跳墙一样。
扶子春无语。
但扶子春也隐约觉察出秦烨那般阴损脾性,如果真的要做的话,必定是在角落里自己偷偷摸摸地做,怎么可能这般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除非——他是迫不及待,迫不得已。
唔。
扶子春皱起眉,问:“贤王的脸色看起来怎么样?”
“眼下乌黑,胡茬未净。”
哟。
难得。
秦烨一直都格外看重自己温文儒雅的表象,所以无论是衣衫还是外表都格外在意,还从来没有这般着急的时候,起码扶子春还没有见识过。
就算是寒毒发作,秦烨双腿痛到痛不欲生之时,也没曾有过这般模样。
有意思。
反正扶子春现在也醒了,因为噩梦缘故也不打算再睡回笼觉,那就不如去会会秦烨——
“那我去见见他。”
“贤王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太好。”流风再三仔细叮嘱,“并且好像,他好像还是从宫里出来后直奔咱们王府来的,可能是跟太后的事情有关。”
跟太后的事情有关吗?
太后。
扶子春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去长秋宫时,留给太后的那些足够让太后忘记前尘往事的那些药。
当时她给了太后两种选择。
吃或者不吃。
忘或者铭记。
都由着太后的选择来做。
而现在,秦烨怒气冲冲地来摄政王府,难道是因为太后的缘故,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
就太好了。
她就能再抓住秦烨的一个致命软肋了。
……
赶到前厅的时候,扶子春一眼就看到了神色阴郁低靡的秦烨,他倒果然苍老了许多,胡子拉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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