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碗都没抓稳,掉在桌上滚了两圈后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住。
呼。
还好碗里已经没几口羹汤了。
没烫到手。
而长瀛女帝的反应却比扶子春的还要强烈,她陡然起身,可即便在确定扶子春并没有被烫到后,她仍然难掩怒意:“怎么这么毛燥?你都怀孕五个月了,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照顾自己吗?怎么回事?是手腕的伤还没彻底痊愈,又突然疼了是吗?”
“……”
扶子春都被长瀛女帝这一顿突如其来却又夹杂着训斥的关心给弄懵了。
她眨眨眼睛。
有些茫然。
——
今夕何夕啊,她何德何能享受到长瀛女帝的关怀担心?
“哑巴了吗?连句话都不会说?”没得到回答的长瀛女帝陡然扬高了声调。
“没没没事。”扶子春急忙回神,噤若寒蝉乖巧解释,“我只是一时出神,不妨事的哈不妨事。”
长瀛女帝也抓起扶子春的手仔细看了一遍,在确定连被烫红的痕迹都没有后,她才稍稍放心。可随即解开那层白色的纱布绷带时,她却不满意地皱起眉,质问:“你吃抚墟草了吗?”
“……”
呃。
扶子春讪笑:“一时间太忙了,没来得及。”
她记得长瀛女帝给了她两株抚墟草的,第一株被她给喂了秦衍,第二株嘛——她怎么舍得就单纯为了祛手腕的疤就吃了呢?
浪费。
女帝闻言,果然极为不满,“就算再忙,却也不能忘记吃药,你就非得等到双手留疤再不能恢复了,才能长教训吗?”
“是是是,下次就改。”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扶子春小心翼翼地收敛了情绪,正襟危坐地解释道:“擅自进去女帝您的梦魇,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只是当时您病得厉害,事态紧急,我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继续深陷梦魇,备受折磨却无法醒来,就只能试着跟您的贴身侍女商量了一下,由我入到您所在的梦魇里,将您给唤醒。”
扶子春的解释堪称是诚恳真挚了,她看不出长瀛女帝听了她这番解释后的复杂情绪到底是开心还是不满,就只是试着继续补充:
“我进了您的梦魇后,的确看到了很多很多,但是我是医者,我很有职业道德的,我可以在此向您发誓,我在您的梦魇里曾经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绝对不会告知给任何人。若有违背的话,就让我不得好……”
“闭嘴。”像是受不得扶子春这般喋喋不休的话了,长瀛女帝不耐蹙眉,有些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扶子春的毒誓。
她拧眉,冷冷道:“本君没有要向你兴师问罪的意思,你也没必要这般如临大敌。本君只是想要问问你,你在本君的梦魇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扶子春有些短暂的犹豫,要说吗?
说了后万一女帝生气怎么办?
可是如果知道了却也不说的话,女帝恐怕现在就要生气了吧。
扶子春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也发过誓明确表明过不会将梦里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了,女帝这是执意要追问的,她也只是迫于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实话实说的。
唔。
扶子春清了清喉咙,认真地回想了下,就还是认真地实话实说了:“最初我是梦到了一棵参天古树,古树身上缠绕着许多的枯藤,有一个小女孩在古树下用手指挖东西。小女孩应该有很久没吃饭了,她看上去很虚弱,虽然是寒冬时候,但她身上用来避寒遮体的衣物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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