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困意来袭,闻言不太情愿地又小声哼哼了句什么,秦衍没太听清,将耳朵凑近了听了半晌也没再听到什么声音,抬眼看,扶子春神色恬淡温柔,明显是已经睡熟了。
“……”
她是真的很累吧。
小腹已经明显显怀了,每天明明都没有走太远太久,小腿都还是会难免地浮肿。
这才五个月,她就已经这般受罪。
再过几个月岂不是——
哎。
秦衍感觉自己的小腿都隐隐有了抽筋的迹象。
他收紧了自己的臂弯,将扶子春牢牢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生怕她会在睡梦中逃离了似的,连带着臂弯的力道都不受控制地收紧了些。
“哎呀……”
熟睡中的扶子春被秦衍这般动作惊醒了,愤怒地胡乱伸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好烦,离我远点。”
秦衍稍怔,她这是什么意思?
做噩梦了吗?
还是觉得他对她逼得太紧了?
而紧接着,扶子春又小声地近乎撒娇地嘟囔了一声:“热死了。”
“……”
心口提起的巨石,这才终于得以缓慢落地。
秦衍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在她唇边吻了下,目光又移到她那已明显隆起的小腹处。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好像许多父亲都会趴在母亲的小腹处,听胎动。所以鬼使神差地,他也凑近了些,试图去听一听胎动声。
可小心翼翼凑过来听了半晌,却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怎么回事?
扶祁跟他说过,一般四个月就会有胎动声了,他又怎么会听不到呢?
难道肚子里的孩子也睡着了?
……
可能吧。
秦衍又俯身,原本是想着怕扶子春觉得热,而稍稍往外拉远了点距离,但扶子春睡熟了后,却是又自动地滚到了他的怀里来。秦衍怕她会被热醒,就试着把她往外推一点,而这一举动却直接激起了熟睡中的扶子春的反骨,她干脆直接连着胳膊带着腿,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
来了。
独属于她才有的这种狂放不羁的睡相。
……
贤王府里,天都快亮了,秦烨房间里面的烛火却还一盏都没灭。
秦烨赤红的眼眸,正近乎痴迷地看着挂在他面前的一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巧笑倩兮,堪称倾国倾城。
正是年轻时候,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柳吟心。
他眼神痴迷地近乎癫狂,看了会后,又恨恨地伸手捶打了一自己的双腿,才被重新换药包扎完毕的伤处崩裂了,有鲜血从纱布下渗出,他眼眸更是恨得发狂。
“都是你……都怪你。”
“我本来明明可以赶上的,我本来明明可以不用受这么多罪的……都怪你,都怪你!”
秦烨像是陷进一场诡异幽冷的噩梦里,他分不清虚无现实,双腿的伤痛非但没能让他清醒,却还让他的眼眸越发赤红,让他的情绪越发癫狂。
“上天不公平,上天如此不公平!”
“我恨。我恨!”
……
就在秦烨还在疯狂捶打中箭的伤处时,脸色煞白的红袖突然跑进来跪在秦烨的轮椅旁边,死死伸手抱住了秦烨还在疯狂挥舞的手臂。
“王爷冷静!”
秦烨冷静不下来,秦烨恨不得砍断自己的腿。
他奋力挣扎着,以至于红袖的伤处都崩裂开,两人的鲜血都在纱布下缓慢渗出,他却还是在癫狂地嘶吼,试图发泄自己内心深处的怨恨不甘。
……
天光乍破。
第一道清晨曦光穿透窗棂,渗透进屋的时候,秦烨眼眸里的赤红才渐渐消退。
他眼神清明了一些。
看到了画像。
随即,才被腿上的痛拉回惨痛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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