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说近期总有些心虚气短,所以特遣奴婢烦请摄政王妃留步,前去长秋宫一叙。”
“好,待我去拿一下我的药箱,很快就去。”
“是。”
等宫人小心谨慎离开后,三笠才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刚刚在长秋宫里面偷听的人应该就是太后娘娘吧?”
“嗯?”
“我仔细听了她的呼吸频率,猜测她该是有心疾在身的。而长秋宫里不可能安排什么有病在身的宫女内官去侍奉太后娘娘。”
“确实是她。”扶子春眯起眼睛。
那股清苦的药味,她闻到了。
三笠很高兴:“现下太后娘娘已经听到了贤王真正的狼子野心,必定会同意跟我们结盟了。”
“其实就算她没有听到,也会跟我们结盟的。”扶子春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鬓角的步摇,“不然你猜,太后怎么会那般凑巧,在咱们刚出门要离开的时候,就出现在宫门后了?”
“……太后娘娘本来就想叫住我们!”
“对。”
三笠颇为惊讶感叹。
原是如此。
但随即,扶子春又轻嗤:“还好那天重伤了秦烨身边的红袖,否则今日若是红袖站在秦烨身边,凭借红袖的机敏听力,太后娘娘的呼吸频率是如何无论也欺瞒不过她的耳朵的。”
哦对,还有红袖。
三笠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幸好。
三笠还在感慨:“看来太后娘娘虽然表面上和皇上关系紧张,可实际心底对这个儿子还是颇为在意的。表面说想要安稳度日,可刚过了一刻钟,就已经后悔了。”
这点倒是的确了。
扶子春又突然冷不防地想起最初的宫宴上,夏月璃污蔑她给小皇帝下毒,而小皇帝也因为朱砂过敏中毒而昏睡时,太后那慌乱焦急的模样。
那是一点假都没有。
那是做母亲的,对儿子的真情流露。
……
扶子春带着背着药箱的三笠再入长秋宫的时候,太后已经起身了,她倚靠在窗台边正在眺望宫殿里曲水流觞的雅致景象。
“太后娘娘。”
“你看,这长秋宫修缮的多好啊,哀家甚至有时候都有短暂的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当初待嫁闺中的时候,清醒过来时不免会感慨一声今夕何夕。”
扶子春循着太后怅然若失的怀念眼神看过去,附和应道:“是,贤王重新布置修缮的很是妥协。”
“倒是难为他,这都眨眼间快过去了十八九年了,他却还记得哀家还是女儿家的时候,所住的院落。也是——”太后又轻轻笑起来,枯木般的眼眸里流淌过娟娟细流,“哀家的父母教育哀家教育得很严格,每天固定的时间就必须要做固定的事情,琴棋书画每一项,都会在每日开始前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哀家很累很累,他就曾经无数次夜深人静地偷偷翻墙来看望哀家,给哀家带来一些外面的点心和鲜花。他对哀家的住处了如指掌,对哀家的喜好也几乎是刻骨铭心,如今又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在时光的洪流里就忘记了呢?”
“……”
扶子春无话可说。
年少绮梦,是多少人都无法忘却的。
“这里可真是好看啊。”太后还在唏嘘感慨着,“最初,皇上是不愿意将长秋宫修缮成这副模样的,他说不愿意看哀家永远住在昨日不往前看,但后来实在架不住哀家喜欢这样,他就只好做了退让。可是过去的终究已经是过去式了,哀家就算再喜欢过去却也没办法让时光倒流——”
太后平静地笑了笑,又补充道:“没有路在前头却总是频频回头的道理。”
“但是哀家不愿意和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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