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蹙眉,疑惑困顿又不解。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紧张产生了错觉还是怎样的,他竟然看到扶子春手腕处的黑色玉镯,在触碰到长瀛女帝的鲜血后周身都似乎在泛着盈盈白光?
玉石而已,该是不会吸血的。
可是秦衍却注意到,女帝的血并没有顺着玉镯而滑落下来分毫。
半晌。
待黑色玉镯的盈盈白光彻底消弭后,女帝才难掩疲倦地掩唇轻咳了声,像是失血过多,她不仅脸色煞白如雪,且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似的:“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多谢女帝。”秦衍顿时喜上眉梢,拱手谢过女帝后快步走到床榻边,其实不用仔细看也能看出来的——因为扶子春先前还紧皱眉头睡不安稳,现下的神色竟然异常的安然平静。
之前的她被困囿于梦魇里。
现在的她在做美梦了。
“咳咳……”女帝突然不受控制地掩唇咳嗽起来,秦衍有些疑惑:“女帝可是身体不适吗?宫里的太医很快就能到,不妨让他给您诊下脉?”
“不必了。”女帝却很快又恢复至平静轻蔑的矜贵淡漠模样,“本君信不过你们大晟的人,即便是大夫。”
“……”
“那等本王王妃醒了,本王就带着王妃亲自登门道谢,再给女帝诊脉。”
“本君更不信她。”
“……”
秦衍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没完了是吗?
这么别扭?
即便秦衍是了解女帝并非生性冷漠,只是象牙塔待太久,矜贵得惯了,懒得处理人情世故。
但现在却也没忍住有点怀疑——
女帝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却又每次都会在别人感激涕零的时候选择嘲讽鄙夷一顿,图什么呢?
……
女帝最后还是由着斋月将其搀扶回去休息了,秦衍挽留不得,只能起身目送她走到门前。
“女帝——”秦衍到底是在女帝将要抬脚离开醉梨苑的前一秒,问出了他一直困顿无心的问题,“您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本王王妃腹中的孩子肯定留不下来,所以当时才故意提出那么个条件,来逼迫本王做抉择的吗?”
“……你想多了,本君只是看不惯她而已。”
秦衍喟叹。
目送女帝离开。
怎么可能呢?
秦衍这时候了还没无奈地轻叹着这般想:如果真得特别讨厌的话,怎么至于一口气拿出两株抚墟草,还又随着扶子春共坠悬崖,现下还用自己的血来做药引想让扶子春早点醒来。
哦对了,甚至那黑色的玉镯——
那玉镯怎么就只喝女帝的血呢?
是女帝的东西吧。
那又怎么会到扶子春的手上呢?
女帝送的。
……
所以,怎么可能是看不惯呢?
明明就是喜欢的。
……
嘴真硬。
……
扶子春感觉自己睡得很累,刚开始是被困囿于许多恶毒诅咒里,无论怎么挣扎反抗都无用,她都简直快崩溃了却也没办法逃离那些诅咒,却就在后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像是有什么东西越过诅咒梦魇抱住了她。
温暖的。
气息。
扶子春下意识有些贪婪地抱紧了这道气息,哑声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没人跟她说话。
但扶子春却就是能感觉到这股温暖的力量一直萦绕在她身边,像是在默默地鼓励着她,却又不完全插手于她的抉择。慢慢地,这股坚持的力量也让她终于有了勇气,她伸手推散萦绕在耳边眼前的那些恶毒诅咒,咬牙往牢笼外面走。
啊。
天亮了。
……
眼皮轻轻地颤抖了两下。
扶子春睁开眼。
啧。
好刺眼。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