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是假的。

这世间多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并不是永远都住在象牙塔。

总会有个人，是会让她甘心走下高台坠入凡尘沾染满身情爱气息的。

方清平突然就有些耿耿于怀了。

既然她也会坠入红尘，那为什么让她坠入红尘里的人却不是他呢？

三笠还在疑惑地打量着他，异样的感觉总算让他慢慢回神过来，方清平刚想借故告辞，却突然注意到三笠端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太医院太医之首竟然闻不出来的吗？”

方清平沉默。

这是什么？是药，是极为苦涩腥臭，但是喝了能滋护头发的药。

对了。

秦衍现下满头白发。

于是就在这一刻，方清平突然莫名其妙地就释怀了。

他循规蹈矩，隐忍克制，虽然不甘可细想下来他好像从来也没为扶子春做过什么，可秦衍却几乎是为她搭上了半条性命。

是啊。

他明明什么都没付出，又有什么资格还在这里自命不凡呢？

……

扶子春不知道其他的这些事情了，在意识到她跟秦衍之间有这么多问题后，扶子春就开始静静地在醉梨苑里等，她等着秦衍回来，她等着跟秦衍解释。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忍无可忍，扶子春去叫流风：“秦衍去哪儿了？”

流风茫然环顾四野：“是啊，王爷怎么不在？”

“你还来反问我？究竟你是他的贴身护卫还是我是他的贴身护卫？”扶子春简直都快被流风满脸茫然疑惑的表情给气笑了。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流风涨红了脸，急忙解释，“只是属下也在疑惑，最近王爷恨不得整天从头到尾都只围着王妃转，什么朝政应酬都推掉，就算有什么实在耽误不得的事情，他也会尽快处理赶回来，再亲力亲为给王妃擦拭身体喂药按摩，怎么今天，这天都这么晚了，王爷却还没回来陪王妃用饭休息呢？真奇怪啊……”

“……”

原来平常，照顾伺候她的这些活都是秦衍做的啊。

在她昏迷的时候。

流风疑惑地想了很多可能性，却唯独没有往秦衍是否和扶子春闹矛盾的方面想——也是，秦衍这段时间极近放低自身姿态，只恨不得能将她捧在掌心里放在心尖尖了，就算有矛盾却也一笑而过，又怎么敢跟她争辩半句呢？

可今天偏偏就是这样的情况。

但秦衍没跟她吵架。

……

扶子春又不能直接说出他们就是在冷战闹矛盾的话，所以忸怩半晌才轻声问：“秦衍平常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

流风怔了怔，他瞬间愁眉紧锁。

半晌。

他才迟疑着道：“属下是王爷的护卫，却也并非是那种近身片刻不离的，倒是王妃您——您跟王爷夫妻同心，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什么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

好。

扶子春丢给流风的话又被流风丢回来了。

这记回旋镖扎得好。

扶子春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她继续等，等到后来都撑着眼皮强迫自己不许睡觉了——可偏偏，今天秦衍还真就没有回来。

她等了个空。

天亮后，扶子春才终于不得不相信，秦衍这回可能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气。

于是她也坐不住了，当即就在摄政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却发现秦衍根本就不在摄政王府，原来他从昨天离开后就一直没回来。

……

扶子春还从来都没怎么哄过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哄这闹了脾气离家出走的人。

遇事不决——去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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