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歪。

实在是太腻歪了。

女帝顿时觉得碗里的饭菜都吃着没味道了，她冷冷地将碗筷推到旁边，阴阳怪气地呛了句：“怎么那么确定呢？你身为皇家中人，竟都没听说过色衰爱弛的道理吗？”

扶子春急忙探出来个脑袋：“姨姨，我不会的。”

“我没跟你说话，你闭嘴！”女帝差点被扶子春这摆明了要偏袒秦衍的态度给气死，真是的，看不出来她这是在替谁立威呢吗？“看见你这满头白头我就心烦，知道的是你染了发，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我是老妖怪。——在那里嘀咕我真不像话，怎么能让您这么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在称呼我说姨姨呢？”

说到最后时，女帝的阴阳怪气简直都快要恨铁不成钢地溢出来了。

扶子春不由讪讪笑了笑：“这也挺好的呀，起码证明就算我七老八十了，姨姨也能堪称风华正茂。”

“是吗？”女帝说完这话后，面无表情地将扶子春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后，才冷哼了声：“呸。”

扶子春：“……”

……

吃晚饭，秦衍自告奋勇地再度抢走了三笠洗刷锅碗瓢盆的工作，女帝也恨铁不成钢地照着扶子春脑袋就重重点了几下：“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好端端地将头发染成这么难看的颜色，就是为了哄他高兴？”

扶子春被点按的有些疼，却也不敢真朝着后面躲，硬生生连着额间都被女帝给按红了。

“也不全都是为了哄他高兴……还想着姨姨不是也因为自己始终没调养成黑发的头发的问题有些难受吗，所以我就干脆也染了，大家跟着一起白发。”

“还嘴硬。”女帝冷笑，“你是当我眼瞎是吗？你明明就是为了他。”

扶子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的确大部分是因为秦衍。

她看不得秦衍黯然失落的神色和整日惶恐畏缩的样子。

那般高贵倨傲的人，怎么能因为区区的白发而被困住呢？

其实扶子春也清楚，困住秦衍的并不是普通的白发，是他打心眼里其实还是不太相信于扶子春，他并不觉得扶子春是真的不介意，所以才会整日里胡思乱想又辗转难眠。

她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言语的安慰很是薄弱。

不如去做。

所以她每天晚上都抱着秦衍，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跟他表示他白头发也很好看，自己就好他白发的这一口，可是秦衍却还是整天整天的都有些失落，所以扶子春才干脆一咬牙一跺脚——

的确是在包容度特别强的二十一世纪，从小到大，扶子春却也没曾怎么染过头发，一是没有精力金钱，二是也不太喜欢这点。那时候她更多的是每天都在各种劳累奔波，为了生活，为了学业，为了能早日给福利院带来更多的收益可以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活得更顺心一些，也为了能让自己的导师教授可以尽早对外界骄傲地表示——这可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徒弟。

只可惜，她累死累活，丝毫不敢松懈数十载，却换来那般一个结局。

不过也不怨恨。

因为已经算是见识过很多风景了，所以就算是最后以那般惨烈的结局收场，她却也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又成功收获了友情、爱情和亲情。

值得。

所以染发的事情——倒还真的是她活这么大以来的头一遭。

还是一染就直接染成了所谓的“奶奶灰”？不，应该是比奶奶灰还要发白一些，就是纯白的霜雪色了。

女帝怎么看扶子春的头发怎么就觉得心疼，她皱眉问：“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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