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趁夜偷偷跑回去看一眼秦衍以解相思之苦,还是要等事情解决了再回去找秦衍解决问题呢?
……
难以抉择。
如果是先前的话,扶子春必定毫不犹豫就选择后者,毕竟这般一来一回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消磨时间不说,大半夜的更深露重也不好赶路认路,
加之现在女帝应该是带着三欢和秦衍三笠他们,去北歌相邻的边境城镇的酒楼驿管里面居住了。如果扶子春想要找到他们,大半夜的,恐怕也没办法去找人问路或者找驿站呢。
可是……
可是她实在想念。
实在是夜不能寐,辗转难眠。
所以。
那就回去吧,哪怕只是为了看看女帝和三欢呢,哪怕只是想最后的幼稚一次呢,哪怕她这般离开后就再没办法找顾渊鸷帮忙而不得不绕路了呢,她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被各种噩梦折磨了。
“好。”
扶子春很快就还是打定了主意,当即就简单穿戴了下衣物,“我这便离开了。”
陈清怡有些惊讶却还是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胳膊,问她:“你大半夜地走,也不跟主子说一声吗?”
“不可,劳烦姐姐帮我向二皇子转达一声吧。这件事是我冒昧唐突,不过我现在也不需要二皇子帮忙借路了,我们绕路就行,我也没耐心等到天亮向二皇子表达我的歉疚了,等我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我会再来向他赔罪道歉的。但是现在——我必须得马上回去找秦衍哄他开心了。”
扶子春眼睛里的光陡然就亮了起来。
整个人都鲜活了。
她眼睛异常地明亮,甚至在这寒冬的夜晚,都没穿得太厚,直接简单裹着披风,就不顾陈清怡的阻挠跑出了房间,蹁跹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陈清怡拦不住扶子春,又真的担心她出事,只能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去找顾渊鸷——
顾渊鸷还没睡。
他正盘腿坐在温室里。温室里面的四面墙角炭火都很旺盛,地龙也烧得正好,所以他哪怕只裹着一件单衣却也不觉得寒冷。
屋内。
他的面前,正种着一棵银杏树。
即便是严冬,但想来该是屋内温暖如春的缘故,树叶还是郁郁葱葱的,顾渊鸷静静地看了它半晌,随后取了尖利匕首,将其搁置在手腕处。
……
只要用力割下,只要能用他的血再度供养这棵银杏树,只要诚心能感动银杏树的树叶变红。
一切就都可以重新来过。
他或许,也就可以跟从来都没曾遇到秦衍的扶子春重新来过了。
既然扶子春喜欢的是秦衍那种脾性的人,那他就模仿秦衍。
……
这样。
他总能顺利和扶子春重新来过了吧?
可就在顾渊鸷咬牙狠狠想用匕首划破手腕时,银杏树却突然没有缘由地一阵剧烈摇晃,顾渊鸷怔愣抬眼,就见银杏树的叶子竟然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别,别掉……”
如果叶子全部掉光了的话,他再是割手喂血,却也是无用功。
顾渊鸷慌张地伸手,试图将掉落的叶子给银杏树重新放回去,一时不防备脚下一崴,整个人直勾勾地撞到了银杏树的树干。
……
而这时,陈清怡在追扶子春没追到的情况下,着急忙慌地来到了顾渊鸷的房间外,守夜的人被吓了一跳,陈清怡则气喘吁吁地说:“我有急事必须马上禀告主子才行。”
“可是主子现在已经睡下了。”
“是十万火急的事!”
守夜的人犹豫:“那你就去拍门吧。”
“主子,您睡了吗,扶姑娘出事了!”陈清怡焦头烂额,抬手就开始疯狂咚咚咚地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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