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衍就是被刺激疯了的凶兽,扶子春的纵容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相反秦衍还会更加胡思乱想——你这般温声细语,是想着哄劝我放松了警惕,你才好跑出去重新给顾渊鸷找药吗?
他偏偏不上当。
所以扶子春越是这般温柔地包容他,他就越生气,连带着动作也就越是凶猛,发展到最后,扶子春硬是被他给折腾得活生生晕死过去的。
晕死过去的前一瞬,扶子春全身痉挛的时候还能分散思维地乱想:
怎么秦衍还发着高烧的时候,却还能保持这么持久的?
很怪。
但是先前就会听说这种事情在发烧的时候做,今天试了,发现果然的确是另有一番滋味。
……
下次再试。
这次,她实在扛不住了。
回来找秦衍就找了近乎两天,她没怎么吃饭也没怎么休息,现下体力全部耗尽了,更是撑不住了,所以最后一瞬,她却还是伸手轻轻摩挲了下秦衍那发红的眉眼。
“别……”
别再担心她会跑了,她不会跑的。
可是没力气了。
算了。
那就等她睡醒后,再好好地跟他说吧。
秦衍被扶子春这般亲昵温柔的动作给弄得有些怔愣,但是他却还是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伸手接住了她无力垂落下来的手掌,眼底的苦笑自嘲情绪几乎要化作实质。
就连昏睡前一瞬,她说的也是“别”。
“别”什么呢?
是别再继续这样互相折磨了?
还是想让他别再这般疑神疑鬼地伤害他了?
无论哪种可能。
他都不想。
他必须要死死地抓着扶子春,哪怕是死,他也绝对不会松手。
没有扶子春,他会死的。
……
天好冷。
秦衍只能紧紧地将扶子春抱在自己怀里,像是生怕她会离开似的,他四肢都牢牢缠抱住扶子春的四肢,才垂头轻轻地去吻她的脖颈。
等到她昏睡过去了,他才敢流露出温柔和脆弱来。
“别离开我……”
“就算是,我求求你了。”
在这一瞬,秦衍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寒冬下的摄政王府。
那时候的他也是那般抱着她,无垠夜色,无边寒冬,他只有在抱着她的时候才能短暂地离开严寒,重入春暖花开的人间。
……
大抵是真的磕碰到脑袋也失血过多的缘故,找来大夫简单包扎上药完成后,顾渊鸷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长久的睡眠中。
刚开始他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置身在无垠的迷雾中。
后来他试着慢慢摸索,可是遮眼的迷雾却像永远无法消弭似的,他拂了又来,最终他放弃了这注定无用的挣扎,正想着不然就先坐下歇一歇吧。
突然,来了一阵稍微柔和些的风。
顾渊鸷下意识地眯起眼睫,迷雾慢慢消弭,他终于得以看清了眼前的世界——是在他的房间里,是在他的温室里。
但是原本栽种着银杏树的地方已经不见了,有个男人正神色慵懒地倚坐在那里。
男人眉眼异常明艳,漆黑的眉眼,近乎脆弱的肌肤。
长发只慵懒地用一支树枝挽起,见顾渊鸷看过来时,他眼尾稍微,陪衬上周身还未曾彻底消弭干净的薄冷雾气,整个人就如是自山中折桂而来的山鬼。
顾渊鸷朝着那边走去的脚步不由地放缓。
站定。
他一时间难以形容自己终于得见眼前故人的复杂感情。
这故人跟他纠缠过太多时光。
他以血喂养银杏树的时候,故人就一直在古刹里替他守着那棵银杏树。
一阵恍惚。
便已是两世相隔。
顾渊鸷眼睛又有些莫名的酸涩,他轻笑,“别人都跟我说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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