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玻璃那边是短暂的沉默,随即才又平静地响起一道如方才那般古井无波的平静声音。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扶子春出现了幻觉,她这次感觉这次的声音里好像多了几分悲悯感。这道声音轻声感慨说:
“原来是故人。”
故人?
扶子春想了想。
确实算。
她问:“您就是我先前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神明吗?”
“嗯。”
“抱歉,我无意打扰您的安宁。我只是……”扶子春一时犹豫,她不解困扰地皱起眉,迟疑地问,“我只是来找我那做占卜时意外迷途迟迟不醒的姨姨,却怎么,我会闯进这里来?”
“因为你姨姨以为她问的人,现在是在我的管辖领地上。”那道声音平静悲悯地如此解释说,“所以她自然就得来找我。”
“……”
原来是这样。
只是——
扶子春好奇地问:“您方便告诉我,我姨姨做的是什么占卜吗?是关于我的吗?”
“不是你。”
那人拒绝的毫不犹豫,扶子春就更加疑惑不解了。
不是她?
这什么道理?
突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姨姨为之占卜的人,是我的母亲吗?”
“嗯。”
“……”
果然。
女帝仍然不死心,即便她现下身体已经强弩之末,却仍然想着要具体再为自己的姐姐做占卜。
扶子春一时间很难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她轻叹:“那您方便告诉我,我姨姨占卜的具体是什么吗?”
“她问我,她想念的那个人是否已经重新转世投胎,又是否已经回去了她原本存在的世界里。”
转世投胎?
女帝为什么突然执着于这个问题?
嘶。
难道是因为北歌国主画出来的那副归墟之境吗?
有可能。
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扶子春,一时间也难以控制其跌宕的心绪起伏,她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迟疑忐忑地再度询问:
“那,结果是什么呢?”
她的母亲是否现下已经回到了二十一世纪里,又是否已经重新转世投胎重新为人了呢?
“……”
这次,玻璃对面却迟迟没有传来声音为她解答疑惑。
扶子春疑惑迫切地再度追问。
玻璃里面才有声音平静地跟她说:“窥探天机的人都会遭受或大或小的反噬,而你现在就是在窥探天机。”
“我不怕什么反噬。”扶子春神色异常坚定认真,“我只想清醒,我想要真相,我宁可在痛苦里活得清楚明白,也不想在麻木里活得不明不白。”
最重要的是女帝既然明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依旧执着地想窥探天机也要询问这个问题,就证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许久许久了。
那么,就算扶子春这次能顺利将女帝带回现世里,女帝也依旧可能会长久地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甚至很有可能下次还会再度因为这件事而重复占卜。
必须得解决了这个问题。
必须得搞到真相。
才能解开女帝的心病。
而既然她跟女帝之间必定会有一个人,遭受窥探天机的反噬的话,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女帝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她也不过是在替女帝扛一下反噬而已。
……
更为重要的是,扶子春对这个问题也是颇为好奇的。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有朝一日还有没有能见到自己母亲的机会?”
……
听了扶子春的话后,玻璃那边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沉默到扶子春都想着开口再度追问一遍了,那边才幽幽地传来一声似是悲悯的轻笑。
“你的母亲,并没有转世投胎。”
“但你已经,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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