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顾渊鸷揉了揉鼻尖,将冰凉的手掌覆在听雪腹部暖了半天,才总算身体慢慢回温,他眯着眼睛不善地轻嗤着回击说:
“我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以此来避免我之后置身险境会没人施救,单枪匹马地对上幕后黑手,会头疼非常棘手难办。我这样说,你能明白理解了吗?”
可秦衍却还是脾性温和平静地看着顾渊鸷,像是纯粹的茫然好奇,“真的只是这样吗,你没有其他的心思?”
“……”
行。
非想着要刨根问底是吧?
“那你想听到怎样的答案呢?你本身就觉得我顾渊鸷肯定能做得出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了,又何必还在这里假装懵懂,好奇发问?”顾渊鸷撸起衣袖,忍无可忍地冷嗤着承认了——
“是,我的确卑劣,我的确先前也曾想着要将你千刀万剐,但是我不傻,我不可能漩涡在这种时候跟你反目成仇——毕竟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你死了之后我必定百口莫辩。你死了不足为惜,可万一子春误会我呢,那多不值当。”
“我就算是真的想杀你,也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在这种紧要关头上给你致命一击。”
顾渊鸷冷笑,眼神里满是剑拔弩张的危险森冷。
“卑劣的手段?”秦衍则只是缓慢地轻笑,表示:“卑劣手段你上辈子没少用。”
“……”
秦衍真的好烦人啊。
有完没完。
“你别以为我现在没办法杀你,就真的必须得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忍气吞声。”顾渊鸷阴测测地冷笑,眼神里满是暴戾恣睢的气息,“毕竟我虽然不能杀你,但你信不信,把我惹怒了,我直接就跟你同归于尽?”
这下倒是换作秦衍无语凝噎了。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何必呢。
在顾渊鸷这般危险狠戾的眼神下,秦衍果然没有再继续这般冷嘲热讽,平静地倚靠在马车旁边歇息了数息,等顾渊鸷都有点怀疑秦衍是不是失血过多就此嗝屁了的时候,才听到秦衍一声近乎无奈的轻叹声——
他叹:“我还以为你刚刚之所以会跳进深海里去救我,是因为你将我当做了朋友。却没曾想,你只是不想让我夫人误会你罢了。”
秦衍轻笑。
笑声里却莫名地染了些许落寞的感觉。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秦衍说: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
顾渊鸷揉了揉自己胀痛的眉心,一时间心思复杂。顾渊鸷既觉得秦衍怎么莫名其妙突然这么磨蹭肉麻,弄得他很不习惯,后背也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但嘴上一时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冷嘲热讽的话来。
只能沉默。
好半晌,顾渊鸷才别扭地丢出来一句,“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又不能不允许你想。”
秦衍轻笑。
没说话。
顾渊鸷却还在心底安慰自己——毕竟秦衍太命苦了,这么多年恐怕也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没曾接受过这种不要求回报的善意,所以才会对他的伸手帮忙有所误会。
说起来秦衍也是可怜。
自己也别泼冷水了。
就由着他想吧。
顾渊鸷又想,毕竟自己在秦衍身上受的气已经发泄出去了,也没必要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那就罢了。
他简单哼唱着小调,眯着眼睛看着浓雾上方被乌云遮挡的太阳,询问道:“现下是寒冬,我刚跳下海的时候也发现冰层都深达近乎一米了,断然没有突然断裂的可能,所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劲吗?”
“是有人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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