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行吗？我的命，不就是我娘亲逆天改命才找回来的吗？也不止是我，秦衍和顾渊鸷，甚至乃至于当今的北歌国主，我们都已经跳出了天命定数的循环。”

扶子春神色坦然认真，她并没有什么炫耀的情绪，有的只是一腔纯粹的好奇和费解。

“神明先前曾经跟我说，我能来到这里，就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变故。以至于接下来所有跟我扯上关系的人的天命，都已经被改变了，所以天命本来不就是可以被更改的呀。”

“不，你改的只是他们的命运，而并非他们的天命。”女帝平静缓慢地如此说到。

扶子春有些费解地偏了偏脑袋，疑惑地问：“命运和天命有什么不一样吗？”

“命运指的是宿命和运气。命为定数，指的是先天所赋的本性，运为变数，所指的是人生各个阶段的穷通变化。命论的是终生，运只在一时。而命和运这两种东西组合在一起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被打乱，就有可能会发生变故。只是人是轻易窥探不到其中的变化莫测的，也无法能撼动命或运。”

女帝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扬眉，在看向扶子春时，晦暗深邃的眼神里别有深意。

她轻叹：

“你的确是这个世界的变故，也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就改写别人既定的命或运，但是即便是你也无法操控天命。”

扶子春有些没听懂。

她疑惑地皱眉。

摇头。

女帝继续补充解释说：“因为命运和天命，本身就属于两种东西。”

“天命即是天道之流行而赋于物者。所谓天命，也就是施加于世间万物的天道运行的自然规则。而天的意志是不可违逆的，人的力量所不能扭转，所以人的运可能会被更改，但是所行所为，必须也肯定会遵循天命，即便偶尔有所越界，天命也必定是早就已经窥探到了的。”

扶子春似懂非懂。

“意思也就是说，命运是无比奇妙又千变万化的，但天命却是任凭是谁也无法轻易揣摩的吗？”

“对。”女帝轻叹着补充，“即便是常营擅长占卜，也只能占卜到他人的命运，而并不能占卜到他人的天命，更不可能是插手涉足就能将其轻易更改的。”

扶子春明白了，可是：“可是姨姨刚刚也说了，命运这种东西无比奇妙千变万化，那是不是代表着你今时占卜到的东西，可能明天它就变了？”

“有这种可能，所以我们才需要一直一直的做占卜。”女帝无奈苦笑着摊开手，“不然我最开始只做一个占卜不就好了？又何必这样不死心地始复循环，甚至最终都把我自己的身体都勉强成了强弩之末呢？”

“……”

说的也有道理啊。

世间事真真是主打的是一个瞬息万变，捉摸不透。

“这种道理其实就跟周易八卦是差不多的，给人看病，看的是面相和手相。手相虽不会更改，但看得笼统不全。而面相，却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岁月的沉淀，或者受伤磨损，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所以如果只看面相去算命的话，就可能会出现于，在同一人身上的幼年及中年，算出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命格的现象。”

扶子春试图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

她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说整容什么的，就难保不会影响面相。

就是这种意思吗？

听起来好像有点迷信的感觉。

但——

但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天命都出来了，扶子春也亲眼见识过蝴蝶和银杏树，还能怕这所谓的迷信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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