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从无垠夜色尽头吹来一阵裹挟着滔天杀意的寒风。

朝顾眼眸危险。

冷笑着勾起唇角，掏出锋利的匕首，一字一顿地道：

“你去死吧。”

……

呼——

呼呼——

裹挟着霜雪的寒风吹得越发放肆狂妄了，连带着原本杀意腾腾的朝顾都不由警惕地停下了动作，小心地环顾着四野的动静。

哪里来的风？

……

“嗷呜——”

在听到听雪的嚎叫声后，朝顾有些懊恼的轻啧，他的太多时间都浪费在跟她聊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内容了，以至于竟错过了杀她的最好时机。

罢。

“暂时留你一条命也无所谓，反正你也活不长了。”

薄雾四起。

听雪已经快速跑过来将女帝圈绕在了自己怀里，警惕地冲着朝顾呲牙咧嘴中。

女帝透着薄雾，只能看到朝顾越来越淡的身影。

她紧紧地抿起唇。

冷笑。

“放心吧，你还活着，我就绝对不会先死。”

……

薄雾消弭。

朝顾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只能看到旁边已经燃烧殆尽的篝火残渣，女帝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堆灰烬，突然间，余光瞥到一抹白。

在雪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翩翩飞舞。

女帝抬眼。

蝴蝶便在她眼皮底下悄悄飞远了，不等女帝回神，就已彻底消弭在了夜色中。

“……姐姐？”

女帝有些茫然地这般轻轻喊了声，但四野只有无垠夜色，没谁能再回应她。

她怔怔地愣了半晌。

垂下眼睫。

……

“不是在睡觉吗，你怎么会来？是突然闻到了朝顾身上的气味，担心我，所以才追过来的吗？”

女帝很快回神，轻轻揉了揉听雪的脑袋，随即像是畏寒似的垂头碰了碰听雪的脑袋，和听雪澈净明通到似乎不知世间苦难的眼眸对上，她看了一会，突然就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音来。

“……”

“谢谢你啊。”

……

扶子春秦衍他们还丝毫都不知道除夕夜里的变故，他们几乎都是一觉好梦地直接就到了天明，醒来的时候斋月也已经在煮东西吃了，于是几个宿醉的人便都围坐在一块，笑嘻嘻地吃着昨天包好的饺子。

“姨姨怎么没来吃饺子？”

“女帝说她困得很，所以早饭就暂且不准备吃了。”

“哦哦，好的。”

本身长瀛也没有所谓的春节，所以对这顿饺子应该也没有过深的情愫在。

不吃也罢了。

而旁边晃晃悠悠慵懒散漫地倚坐在听雪身上的那个——端着饺子，自己吃一个给听雪喂一个的顾渊鸷，则就在吃饭的时候，听着听雪小声地嗷呜嗷呜，简单勾勒出了昨天无人知晓的事情。

顾渊鸷若有所思地回眸看向女帝的帐篷。

短暂犹豫，还是在几人吃完饭后由秦衍去端着去刷锅刷碗的时间，选择叫住了扶子春，指着听雪解释说：“听雪说，它昨晚闻到了给它下毒的那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扶子春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皱起眉：“朝顾？”

“应该就是那个禽兽。”

扶子春瞬间紧张起来，“在哪里闻到的，他是来到咱们驻扎的地方了吗？”

“没有，是女帝偷偷地去了远处找的他。听雪担心女帝回不来，所以追出去了一段距离之后，才闻嗅到的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扶子春皱起眉。

哈？

她有一瞬间的懵懂怔愣，过了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皱起眉来问：

“所以，也就是说，我姨姨昨天深更半夜趁着咱们都呼呼大睡的时候，去找了朝顾？”

“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

难怪。

难怪今天的女帝会突然难得地睡了懒觉，现在还没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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