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秦衍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小脑袋瓜根本转悠不过来似的。

但眼神深处却仍然悄悄地又燃起了几分光亮。

他或许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判处死刑，即便他真的有心机在算计，他跟扶子春的关系却还是有几分可以转还的余地。

“……”

听不懂吗？

啧。

扶子春无奈，只能耐心地解释提醒说：

“我刚刚就说了，如果你真的特别渴望有人来爱你，你直接跟我说就好，别人会如何想我不清楚，但是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

幼年秦衍有点怔愣。

所以，直接说就好了吗？

可以吗？

有用吗？

幼年秦衍到底还是害怕扶子春会真的生气，会真的就此离开，所以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思，他到底还是抿唇试探着说：

“我想要人爱我，你会永远爱我吗？”

“会。”

扶子春再度揉了揉他的脑袋。

“即便我知道你是个恶劣的小骗子，但是我依旧会爱你，甚至也不只是我，你以后会遇到很多的好朋友和衷心的下属，他们都爱你。虽然你现在是在冷宫里，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是冬天雪地里的一颗小白菜，不过，你不可能永远都被困在冷宫。”

“……”

幼年秦衍的眼眸也微微地颤了一下。

“可是我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的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就像刚刚那个坐着轮椅的小孩子，他的母亲虽然表面厌恶他，但背地里还是偏袒疼爱他，可是我没有。我的母亲从一开始就不爱我，我还是从出生起就不被任何人期待的一个人，这样的我，竟然也配得到别人的爱吗？”

扶子春好笑地伸手戳了戳幼年秦衍的脸，问：“说的这么肯定，难道你还见过你的母亲不成吗？”

“没有。”提及这件事，幼年秦衍不由黯然地垂下了眼睫，“我母亲好像从生下我就抛弃我离开了，她将我看做耻辱和包袱。”

“这就是了呀，你对你母亲所有的印象都是听自于别人说的，但是有些事情别人说也并不一定是正确的，你要自己去理解，去感悟，去找寻真相才对。毕竟你身边的人应该没有人会喜欢你的母亲吧，那他们说你母亲的坏话也是很正常的，或许你了解中的你母亲是被别人恶意污蔑过的也说不定啊。”

扶子春的确清楚秦衍的曾经，知道秦衍的母亲的确曾抛弃过他和自己的爱情，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座困囿自己的深宫。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母亲就不爱他。

就厌恶他。

太多的事情和感情都被埋在岁月里被封尘住了。

满意地从幼年秦衍身上看到了疑惑和费解的情绪，扶子春继续慢条斯理地补充说：

“——就好像刚刚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小孩子，他对他的母亲不也是有误解的吗？”

“……”

“所以你不要靠这些传闻或听说，就直接断定你的母亲不喜欢你，你要去调查真正的真相，你要去找到你的母亲去当面问他过去的事情。有些事情，有些感情也不是只靠听说就能完全定性的，你还得去认真仔细地感受。”

这些太过纷杳复杂的感情，幼年秦衍现在还暂时理解不了，他只能似懂非懂地看着扶子春，而在最终确定扶子春的眼睛里确实满是对他的怜惜和鼓励时，他这心脏也随之稍微颤动了一下。

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想听她的话。

所以——

幼年秦衍认真地追着问她：“那如果我以后永远都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会真的永远都爱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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