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倒是也的确可以再容纳下一个成年人也绰绰有余,只是,你就这么带着他,难道不怕他会趁你不备要你性命吗?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可完全不认识你,甚至还将你视作自己的仇人。”
女帝并不排斥扶子春的这个想法,她只是觉得棘手,也觉得很难缠。
“我会好好教他的,我也会一点一点将他拉回正轨。”扶子春的眼眸深处还是写满了认真和坚定,“就像我之前一点一点地教他礼数道义,教他读书练字的那样。”
没办法,扶子春确实没办法抛弃玉树。
她的态度温柔却也坚定。
错了没关系,她给改正。
他只是走错了路,他只是生了病。
把路正回来,把病治好。
他还是他。
“……”
“……”
“……”
听到扶子春这般坚定认真的语气和话语,原本还不太赞同的顾渊鸷和三笠却也都沉默了下来。
而女帝——
她却只轻轻地勾起唇角来,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你这份神情,有些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呢?
是在哪里?
是在姐姐明知道真相就是朝顾在暗地里欺瞒利用她的时候,她却仍然顾念着朝顾的安危,而毅然决然地说:“我知道他做错了,可是我不能因为他做错了,我就放弃他。”
姐姐一遍遍地跟她说。
甚至都从最开始的坚定认真,到后来的苦苦哀求。
姐姐说:“他会改的。”
“……”
可是呢?
朝顾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他永远热泪盈眶,也永远都不知悔改。
至于——
至于被扶子春带回来的这个少年人,他究竟会不会改呢?
女帝不知道。
但是女帝却还是没有立刻提着他的衣领,将他给扔下船去喂盐鱼,而是短暂的沉默后,淡淡道:“既然你有准确万全的把握坚持自己可以改变他,那就留下他吧,只是要记得绑缚住他的手脚。毕竟你虽称呼他为一句弟弟,可他体内却并没有姐姐的半分血缘,我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万一他伤害了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给扔下船。”
“是。”
扶子春却还是很感动。
“谢谢姨姨愿意相信。”
女帝漫不经心地扬了下眉。
她并不是相信这个少年。
她只是觉得,扶子春的眼光应该不至于会像自己的姐姐一样那么差吧。
……
几人都折腾了很久,现下倒是也终于能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扶子春跑到秦衍的被褥里面开始补觉,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有谁在轻柔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她觉得有些发痒,就伸手胡乱拍了拍。
“……别闹了,我快要困死了。”
那个人果然没有再胡闹。
扶子春继续睡去。
抱着怀里类似于在冰天雪地找到的火炉一样的温暖胸膛。
进入美梦中。
……
第二天,扶子春是被谁大声叫嚷的吵闹声音惊醒的。
“混蛋,怎么到现在还绑着小爷?”
“给小爷我解开!”
“你们这些错把鱼目当珍珠的混蛋,不知悔改就算了,却还沾沾自喜?”
“三笠!顾渊鸷!秦衍!”
“你们都眼瞎!”
……
扶子春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好像伸手轻柔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这样吵闹的声音却还是逼着她不得不从美梦中抽身而出。
一时间被气得咬牙切齿。
她眼皮都还没掀呢,就知道一定是玉树这个小兔崽子在叫嚷了,却还没等她发怒,就听到一道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她旁边响起:
“玉树?竟然是你,你不是在北歌吗,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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