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最好都还是要活的无拘无束又随心所欲才好，却忘记了人是一种群居的动物，生下来就注定了要被亲情友情爱情所累。”

扶子春蹲坐在还在昏睡状态中的玉树旁边，将摩挲着玉树瘦削脸颊的手收回，眼神却依旧伤感。

她轻叹。

“我总觉得一棵树轰然倒塌，对于整片山林来讲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什么致命的影响，但却忘记了，一棵树的轰然倒塌，肯定会对它周围的花草虫鱼带来一些不可磨灭的损伤。”

扶子春用眼神仔细描摹过玉树。

又回眸看向秦衍的眉眼。

“即便是在先前，看到你因为我那般悲痛，我却也只是自私地觉得——或许，只要我离开够久，那再深厚的感情也会终有一天归于平淡，你会将我忘记的。现在我发现我就是那颗自私的树，我离开了后花鸟虫鱼会惋惜我，攀在我身上的藤蔓也会因我而痛苦。”

“是我太自私了，我只顾得上自己，忽略了你们所有人。”

……

秦衍和玉树在那段时间崩溃悲痛，才会被朝顾逮到可乘之机精神被控制了。

徐与安、顾渊鸷和陆盛渊还有流风和三笠，甚至于都还包括着翠儿和徐娘，都因为相信了她的死讯是真的而颇为伤心失意。

没有谁是真的无动于衷的。

她的死讯，最后伤害到的都是她想护住的人。

“我真的太自私了，如果早知道蝴蝶只是轻轻煽动一下翅膀，就会带来这么多的隐患和灾难，我当初……”

扶子春说到这里，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地哽咽了声音。

秦衍急忙搂抱住她。

伸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秦衍，你怪不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你能回来，那是我的异想天开终得如愿以偿，我庆幸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秦衍温柔地哄她，“不只是我没有怪你，看看身边的人像徐与安，顾渊鸷，三笠流风他们也都没有怪你啊。”

在外面跳进海水里修螺旋桨的三笠探出脑袋来，“王爷说的对，王妃您能回来，我们都感觉非常得幸福和高兴。”

“我也不怪你。”连外面的顾渊鸷都轻哼着补充说，“毕竟你若是不回来的话，也没有谁人能彻底解开我的心结，治愈我的心病。我说不准现在，都还在青梅山庄里自怨自艾，又怨天尤人呢。”

旁边抱着三欢哼唱着歌谣的女帝，也状若漫不经心：“我便更不可能怪你了，毕竟你若是不回来的话，我也没办法能跟你相认。”

……

扶子春感动得眼泪汪汪。

随即——

她又像是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什么，直接埋进了秦衍的怀抱里，小声嘟囔：“我真的就只是随便发个牢骚而已，怎么你们都能听到我说的话啊，还能不能让人有点隐私了……”

屏风后面的女帝幽幽道：“不过隔着一面屏风，你还想要怎样的隔音效果？”

扶子春撇撇嘴。

“我这不是，刚刚感情上来了，一时间就忘记了这点嘛。”

“没有嘲笑你，足以证明我已经够疼爱你了。”女帝毫不留情地啧道：“毕竟谁让你不进隐藏空间里再跟秦衍说悄悄话的，现下被我们听到了，也是你活该。”

“姨姨！”

“好好好，你要脸面，那我闭嘴。”

看着扶子春涨红羞涩的脸，秦衍不由哑然失笑。

他伸手轻轻揉捏着扶子春疲倦难受的后颈，眼眸里的温柔几乎要泛滥成灾。

“所以啊，夫人，你实在不必总纠结于那些已经发生并过去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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