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也想着直接带着小外甥逃之夭夭——但是很明显,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且不说,他现在还没有从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身上获取他想要的信息,所以他不能轻易离开此处。便就说他现在已经从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身上获取了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他却也不能抱着这个襁褓婴儿在这个海上没有方向的随意漂流吧?
多危险。
多凉多冷啊。
不行。
再加上刚刚玉树已经和女帝几乎撕破了脸面,如果现在他想偷偷的将孩子带走,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
稳。
也只能暂时先按捺不表。
本来玉树还以为自己提出这么冒犯的要求,女帝应该很讨厌,很排斥,很警惕他,结果没想到女帝却像是陡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随即将一个东西丢给了他,喜笑颜开地跟他说:“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这个东西直接兜头盖住了他的脑袋。
他疑惑地拿下来。
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棉布。
嗯?
“这是什么?”
“这是他的尿布啊,你刚刚都说了,我也理解你,毕竟亲情难割舍,所以接下来照顾他的事情我也就大发慈悲地全权交给你负责了——那么,给他更换尿布,喂他喝奶,给他讲睡前故事的事情,自然也要交给你。”
“……”
女帝的神色实在诡异。
就像是陡然松了口气。
全然不似方才紧张。
玉树倒是开始心里打鼓了,他不敢伸手去接,只能迟疑地试探地问道:“可是我毕竟年轻,先前也没做过这种事情,我……我能做好吗?”
结果没想到,玉树就这么一问,女帝却还真觉得棘手了,头疼地轻啧了声。
“是啊,陡然之间照顾一个襁褓婴儿的重担要全权交在,你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身上,会束手无策,手忙脚乱也是应该的。那不然这样吧——”
女帝笑意吟吟地提醒:
“给他喂奶,给他讲睡前故事的事情都太过繁琐了,你可能不太适合,不然的话,你就做一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玉树皱了皱眉。
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指的是?
……
片刻后。
玉树捧着尿布来到甲板开始清洗了。老实讲,他还真很长时间没有自己洗过衣服了,之前在摄政王府醉梨院里,他也有专门的佣人帮忙清洗衣服,平常最多也只于练剑法和练字的困扰里纠缠着。
从来没曾想过——
洗衣服。
还给那个襁褓婴孩清洗尿布。
尿布并不骚臭,可是玉树却还是看着尿布出了神,回神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眼泪正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几乎都快将手中的尿布都给再度打湿一遍了。
“姐姐,这是你留给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如果你还在的话,你的医术那么强,你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给治好了,甚至就算治不好他,你那般温柔善良,也肯定不会舍得就这么放弃他。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下他,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一定……”
姐姐。
他的姐姐。
……
不远处偷听玉树碎碎念的扶子春顿时感觉膝盖骨一疼。
哎。
玉树这孩子怎么还是那么的心肠软。
她摸着下巴,一时犹豫。
“姨姨,我以为先前你是想着刺激他发疯的,怎么却并没有打起来,并且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真的已经平稳了好多的样子。”
“大喜大悲都很伤神。”女帝慢条斯理地扬眉,“更何况,何必非要刺激他?这样细水流长下去,也能抚平朝顾在他内心划下的天堑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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