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了,不知故人,可还一切如旧吗?”
……
有风起。
吹得参天古树上的树叶飒飒作响。
像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树叶疯狂摇晃,风也一直不能得以彻底平息。
那人逆光而站。
看到自己的影子距离男人还有一段距离后,她又往前了数步,直到自己的影子全面覆在了男人身上。
她才冷淡倨傲地开口道:
“既然不知,既然好奇,那你就抬眼看看。”
……
风停了。
男人轻笑:“故人声音一如既往,却相较之前,少了急躁,多了几分温润通透之感。想来是已如愿以偿,故人也已经寻找到了故人想要寻找的答案。”
“……”
女帝眼眸深处满是嫌憎和不悦。
“本君一切如旧。不过你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本君心里还想着本君离开了二十余载,再度回来,你或许都已经垂垂老矣或油尽灯枯了,倒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
他也是。
一样地让她嫌恶和厌憎。
“看来,即便故人已经温润通透,却还对过去之事无法释怀。”男人轻叹,虽然他脸部肌肤还算平整,但鬓角处的霜雪色还是难掩他的年岁和疲倦感,“故人回来,却并没有先回自己的居所,反而先来了我这里,应当并非只是单纯来找我叙旧,或者表达厌恶的吧?”
女帝不屑轻嗤。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装腔作势。
一句话能说透的事情,非要拐弯抹角,整个人都活得异常别扭和辛苦。
自己也不嫌弃累吗?
她看着都烦。
“你既能掐会算,甚至都能算得出来本君会在何时能抵达长瀛,那怎么就不再多算一算,今日本君是因为何事来找你的?”
“这种事情,又何须上达天听去窥探神意。”男人依旧情绪平静稳定,“你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吧。”
女帝没有否定,而是说:“你能掐会算,应当已经知晓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份吧。”
“我的确能掐会算,却也并非世间诸事我都喜欢算得清楚分明。毕竟有些时候,顺着天意而茫然行走在迷雾之中,不管东西南北,只凭心而走,要比看着一条直线去走开心得多。”
男人神色豁达轻松,盘腿而坐。
有树叶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未伸手去拂。
女帝似笑非笑。
她不信。
但是将男人从头到脚地探究了遍后,却也没曾看出端倪。
就只是一声嘲讽的笑。
“是吗?这么说的话,你倒是也比本君认知中的你,要豁达洒脱了一些。你先前可是生怕行差踏错,从而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又仔细敲磨的。”
“……”
唉。
像是有一声怅然若失的轻叹。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女帝看着他。
他仍然闭着眼睛。
“罢了,既然你说了你对他们不感兴趣,那最好,否则若是让本君知道你在故意刁难他们,本君则一定不会放过你。”
女帝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来。
“你看似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本君清楚你的真实面目——但本君和你却还没有到非要撕破脸面又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本君奉劝你一句,最好是在朝顾的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若是真的闹起来了,本君定然不会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忍气吞声,本君定要给你一个难堪。”
“二十多年前……”
男人微不可察地轻蹙眉头。
他幽幽长叹。
“你果然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在恨我啊,即便我跟你解释了很多次,那就是她的命。”
命?
嗤。
女帝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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