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不太喜欢这般百无聊赖的,和人家长里短的闲聊。
因为总觉得有人会有意试探他。
但——
但是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秦衍并不排斥和警惕于眼前这中年女人。
她的气场太过温和包容了。
就像眼前给他默默驱散了前路黑暗的皎洁月光。
他很喜欢。
所以,秦衍便也没有怪异和防备,他解释说:“我的确已经结婚生子,但是我的儿子在一个月前还只有六个月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吧,在他找过来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才过了一个月,而他在那个世界里却已经过了五年。”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之前缺席了他整整五年的人生?”
“……”
好像是这样没有错。
秦衍略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角。
“不用太过于自责,我都已经缺席了我女儿二十多年的人生了,我都没说什么。”女子伸手拍了拍秦衍的肩膀,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包容,“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是因为当初的时候你我都各有难处,所以又何必,非强硬地要将过错都累积在自己的身上呢?主要的是要往前走,而并非是将自己困扰于过去的悲痛,始终无法自拔。”
“……”
这话似乎是有道理的,但是却完全没办法能说服秦衍。
秦衍并没有深陷于过去的悲痛。
他只是觉得困扰。
不解。
疑惑。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一切似乎都太顺风顺水了些。”
“顺风顺水难道还不好吗?”女人轻笑着示意他抬头看,“你看,无论你高兴与否,这桂花都开得很好,走在这条路上,所能闻到的味道都是香的。”
桂花?
秦衍疑惑地抬起眼睫。
有夜风吹拂。
飘落的桂花几乎洒满了他即将要踏上的前路。
“……”
不对。
方才还春寒料峭,现下怎么可能会又正值秋深?
“时间好像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女人轻笑着问他,“你是觉得太过于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了吗?”
“……”
不是。
他方才还在疑惑于三欢的生日怎么会在料峭春寒未消之时,现下四野就已经变成了深秋时节。
就好像他只要觉得奇怪,这个世界就会自动地出现人来给他做出详细稳妥的解释。
刚开始,他觉得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到二十一世纪,扶子春就跟他解释说原来镜子就是一个能打通这两个世界的门。
秦衍不再疑惑这个,又或者说他觉得现在的生活过于安逸了,他不舍得质疑这份平静的岁月静好。
扶子春去科研院,他就在家里洗洗刷刷给她做饭洗衣。
天黑了后,他就抱着她在床上小声地聊白天的事情。
日子太安逸了。
以至于他有时候都恍惚地想,自己是在梦里吗?
可一旦冒出来这种想法,就一定会出现什么变故——就比如三欢突然的出现。
嘶。
三欢出现之前,他想了什么?
……
秦衍放慢了脚步,皱眉认真地努力回想着三欢出现之前的事情——
好像。
好像……
好像是他在一天醒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很要紧的事情,所以他在扶子春即将要出门去科研院之前,问她:“咱们回到二十一世纪之前,是在归墟之境的水纹镜面前,现在想想,都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了,不知道顾渊鸷有没有找到什么解决他兄长问题的方法,也不知道女帝和三欢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扶子春似乎笑了笑:“……管他呢,我去上班了。”
“好。”
然后秦衍就听到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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