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知道我娘亲她很有可能一直在暗中跟着我,那么一开始我就不可能会说出什么所谓‘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颜面和心态去面对她’的话。”
扶子春垂下眼睫,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哭笑不得。
她既是懊恼,又是自责。
“如果我早知道她一直都跟在我的附近,我就不会这么做那么说了,她,或许也就不会因此想着远离我,或许……或许她就还能进到我的臆想幻境里来见一见我……”
可惜了。
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她的娘亲没去见她。
去见了秦衍。
“秦衍,你说,她之所以没有进到我的臆想幻境里来见我,是不是因为她生了我的气,不想看到我,所以才没来的?”
扶子春突然紧紧地拽住了秦衍的衣袖,就像是溺水之人,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用力特别大,甚至于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秦衍轻柔地抱着她,解开厚重笨拙的防水服,低声着安慰她说:“不要再自责了,或许并没有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只是单纯地因为她相信你,她知道你肯定能克服自己内心最畏惧最不想看到的自己。”
“然后,又看我迟迟不愿意从我的黄粱美梦里醒来,担心你会因此而为难担忧,所以才大发慈悲地选择进我的幻觉臆想里的……这么讲,她进我的梦唤醒我,也都是为了你啊。”
是吗?
或许这么说也能说得通。
但是扶子春眼圈发红,还是依旧觉得这个解释她接受无能。
“她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如果真的没有生我的气,为什么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秦衍轻轻地亲了亲扶子春的脸颊。
轻叹地安抚道:“我现在也只是这么怀疑罢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证明,那个出现在我梦魇里强硬将我唤醒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娘亲本人。甚至就算可以证明那个人她就是你娘亲本人,却也并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直接断定她厌恶你讨厌你啊,毕竟是有轻重缓急。”
“可是……”
“我有认真地询问过她的身份和目的,她也是遮遮掩掩,不肯说明,只说什么不是最佳的时机。所以,我想,她或许也有自己的隐情和不得已。”
人生在世,谁能真正无拘无束地去肆意妄为呢?
人人都在坐牢。
人人都有不得已。
看到扶子春的神色缓慢地恢复了些许正常,秦衍稍微松了口气,又将扶子春的身体给扶正了些。
“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顾渊鸷他们一行人汇合,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而并不是在这边自责懊恼于你的娘亲,她为什么不愿意来见你。”
秦衍说的话有道理的。
毕竟他们一行人的氧气应该真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扶子春伸手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掌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先前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她的娘亲,甚至还产生过短暂的畏惧逃避心思,可现在知道了她娘亲或许对她避之不及后,她就感觉……
难受。
心脏胀痛。
不是个滋味。
“你娘亲觉得你坚决果断,同样,我也觉得,夫人你肯定不会因此而困扰,甚至郁结于心。”秦衍小心温柔地弯腰,去看扶子春红彤彤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为虔诚忠诚的信徒。只要你呼喊我的名字,我就会毫不犹豫坚定不移地站在你的身后。”
扶子春红着眼睛看他。
喊他:“秦衍。”
秦衍:“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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