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扶子春又怎么可能会跑得过梅林蝶魄呢。
加之还没跑几步,就直接摔坐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里了。
眼看着凌厉长剑朝着她的脑袋就要砸下来,扶子春急中生智,忙大喊道:“搞错了,其实我不是顾长殷的走狗,我是奉了月羽之命来此寻你的!”
“铮”地一声。
长剑在扶子春头顶的位置突然得以悬空。
扶子春都已经举手挡住脑袋了,迟迟没有感觉到剧痛试探性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梅林蝶魄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下了动作。
咿?
没砍下来?
呼。
捡回来了一条命。
可喜可贺。
扶子春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梅林蝶魄,于是清了清喉咙就准备继续胡编乱造,“月羽很担心你,所以才……”
“你手腕上佩戴的黑玉玉镯,是女帝送给你的吗?”
梅林蝶魄突然这么说,打断了扶子春的满嘴谎话。
她顿住。
这才发现梅林蝶魄似乎一直看着的都是她手腕的位置。
方才摔倒在地,面对砍下来的长剑,她下意识地就伸手试图挡住脑袋,厚重的衣服下滑了些许,才得以意外地露出了手腕处佩戴的黑玉玉镯。
“……”
啊?
什么呀。
原来梅林蝶魄之所以停下要砍杀她动作,并非是因为她口中的月羽,而是因为看到了她的黑玉玉镯。
但无所如何,现下的梅林蝶魄,似乎终于得了几分难得的清醒神智。
能听得进去她说话了。
那也行。
“对。”扶子春这么解释,“玉佩的确是长瀛女帝送给我的。”
“黑玉玉镯如此珍贵,女帝为什么会送给你?”
“因为女帝是我的姨姨。”
“姨姨?”梅林蝶魄有些疑惑地偏了偏脑袋,似乎不太理解这么个称呼,“可是据我所知,女帝似乎并没有什么姐妹。”
“我……”扶子春稍稍抿唇,“我的娘亲名为望舒。”
“……”
梅林蝶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激荡翻涌着。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往事。
又像是恍然大悟。
她低声喃喃:“原来女帝出走半生,却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了。”
扶子春有些摸不透梅林蝶魄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却还是顺势往下说了,“我之所以前来,其实就是因为……”
“两国开战尚且不斩来使。”梅林蝶魄将长剑收回去,重新回到自己原本倚靠的梅树旁,坐下了,平静地抬眼看向她,“你想知道什么,坐下说吧,我跟你讲。”
这么好说话啊。
只因为这双黑玉玉镯吗?
扶子春杂七杂八地想着,又突然想起来之前攒竹说的——他对长瀛女帝对长瀛云宫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不忠之心。
攒竹是这样,那蝶魄呢?
自然也是。
所以蝶魄才最终决定克制下自己的暴戾恣睢的血腥因子,选择坐下,心平气和地这般对待她了吗?
……
难怪。
难怪姨姨会同意她下归墟。
因为姨姨知晓她必定不可能会遇到什么特别的危险,因为姨姨知晓这些人对姨姨都是尊敬恭敬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也不可能会特别刁难她。
……
姨姨啊。
……
扶子春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甩开,缓步走到梅林蝶魄的面前站定,然后也学着她那样席地而坐,她思虑再三,到底没忍住询问她:
“你身上所穿的应该并不是一件红色的裙子吧?”
梅林蝶魄闻言轻轻抬眼看她,眼眸里却并没有什么疑惑的情绪。
但扶子春却还是耐心地解释了:“因为你身上的红很不正常,还留有大片大片的氤氲,很像是大量的鲜血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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