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娘胎里不足，的确可能会导致身体孱弱，但是，不太可能说一定熬不过十八岁。”扶子春简单地分析了遍，又问：“你哥哥还有什么其他的先天之症吗？”

“有。”小姑娘说，“我娘怀孕的时候，被跟我爹有仇又天阉的邻居恶意强灌了毒药，那药虽然是没能害了我娘，我也没曾受到牵连，却全都报应在了我哥哥身上。”

毒。

扶子春再度追问：“是什么毒？”

“邻居后来被我爹抓着强行见了官后，就撞柱而亡了，我也不知道。”

这就有可能了。

先天不足好调养，但娘胎里就带了毒，就很是麻烦了。

“这些年你应该帮你兄长找过许多的大夫吧，难道那么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吗？”

“他们都说是不治之症。”

“那你为什么要来此处应聘云宫护法？”扶子春好奇地问，“既然那么多的大夫都说了这是不治之症，为什么你这般笃定，觉得云宫里一定能有救你哥哥的办法？”

“我就是知道。”小姑娘的反应都变得急切了起来，“大祭司跟我哥哥是一样的情况，都是胎里不足，且从母体诞生的那瞬间就带有剧毒，可是大祭司不仅活下来了，还成为了长瀛的大祭司，他都有办法化险为夷，我哥哥也一定有彻底摆脱所谓这不治之症的办法。”

闻言，扶子春则是略有些诧异地扬起了一边的眉。

大祭司也是胎里不足？

也出生就带着毒？

唔。

那大祭司那因为生气就会变成碧绿色的眼瞳，难道也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体缘故吗，因为体内有毒？

扶子春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要紧事。

她觉得有意思。

难怪刚刚大祭司会有耐心地听这个小姑娘说那么多，难怪在知道小姑娘是故意欺骗他的时候，却还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机会。

原来——

是大祭司早就知道了啊。

唔。

那他刚刚故意放她出来，难道也是因为料准了她一定会不忍心地跑出来叫住这个小姑娘吗？

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她还以为她玩儿了好一出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却没想到大祭司却直接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人。

“所以你才来找大祭司？你本意并不是想应聘云宫的护法，也并不是说不想再受欺负或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你只是，想从大祭司嘴里得知他当年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办法。”

“对。”

小姑娘认真又急切地往前凑近了些，眼眸里很快又朦胧上了一层水雾。

“我知道骗人是不对的，可是我实在别无他法，这些年来，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用骗人获取同情，从而来顺利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以至于有瞬间我也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小姑娘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都想着要跪在扶子春的面前了，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

“我，我……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我知道我有错，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付出任何的代价，只要大祭司能帮忙救我哥哥。”

“你别跪我。”扶子春急忙拽住她，这一碰才发现她是真的瘦骨嶙峋，都快十八岁的小姑娘了，怎么从外表看上去却还是十四五岁又营养不良的模样？

虽然骗人真的是不对的。

但是她也确实辛苦。

扶子春想了想阿路先前跟她说，大祭司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的眼睛的事情，再看看面前小姑娘泪流满面的脸——

没办法坐视不理。

稍做犹豫还是视死如归地咬了咬牙。

“行，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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