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秋水就在小姑娘费解却也认真的眼神里，缓慢地伸手脱去了衣服，伸手去拽后颈上的拉链。

面具缓缓脱落，露出鱼鳞和堪称恐怖的身躯。

小姑娘两眼一抹黑。

大喊：

“鬼啊！！！”

……

大半夜的，将其余的人都给吵醒了，看着小姑娘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又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扶子春无奈地看向了旁边正在被玉树教育的秋水。

秋水碧绿色的眼瞳里难得有几分委屈巴巴感。

她抚摸着自己身上鱼鳞。

和鱼尾。

认真地解释说：“我没有要故意吓唬她，我明明问过她的，我问她害不害怕，她说她不害怕，所以我才脱下来的。她也真奇怪，我的尾巴这么好看，她看到后却为什么会哭？”

扶子春：“……”

难评。

但突然看着上一秒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人，突然就撕扯下来了伪装露出其鱼鳞和鱼尾，再被其碧绿色的眼瞳幽幽盯着。

一点都不害怕才不正常吧？

特别是小姑娘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才只是跟玉树差不多大的年纪。

就算心机城府深沉了点，却也只是对人，哪里想得到这里还有泉先这种生物？

扶子春无奈地叹息道：“我没有要怪你，因为这件事情其实主要是怪我，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我一时间甚至都忘记跟这小姑娘讲了。”

她摆手示意让玉树今晚带着秋水睡觉，随即才缓步走到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面前。

蹲下来。

“你很害怕她？”

小姑娘仓惶惊恐，答非所问道：“……她为什么披着一张人皮？”

“不是人皮。”扶子春解释说，“是我用特殊材料做出来的仿真皮，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制作的话，明天我可以给你做一张试试。刚刚，你也看到了秋水的本来面目，她是一只泉先，若是用正常面目来见人的话，那还不知道会吓死多少人，所以我才给她用了仿真皮，试图将她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可是她不是人。”小姑娘还在瑟瑟发抖，想起来秋水那古井无波的眼瞳，她就畏惧，“她是个牲口。”

“……”

扶子春温和包容的神色似有僵凝。

她冷淡地纠正道：“她是我的朋友。”

“人怎么能跟牲口做朋友？”小姑娘瞠目结石，觉得匪夷所思，“它们不过是一群生活在边境的泉先，最大的利用价值也不过是产东珠罢了，它怎么能配称之为人，还跟人做了朋友？”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提前说过，如果你想要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不要在试图欺骗我和我的朋友。而秋水，她就是我的朋友，她和我是一样的，所以我也希望她在你那里的时候，可以获得跟你对待我时给予我一样的尊重。”

扶子春有些不耐烦了。

牲口。

这个词语实在太侮辱人了。

先前种种，扶子春都可以体谅这小姑娘是为生计所迫，而不得已为之，甚至在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利用的时候，扶子春虽然生气，却也能喟叹罢了就劝说自己将这件事翻篇过去。

可是这次，她却实在是没办法再装作视之不见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泉先有这么偏激的偏见，但是，如果你真的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就请收起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我……”

小姑娘惊慌地颤了一下。

似乎是被扶子春这般毫不留情的话给伤到了。

她沉默。

半晌，才艰难地哑声说：“我没有，我只是……曾经为了给我哥哥治病，我杀过一只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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