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扶子春从厨房真的端过了安神汤和点心过来的时候，澹淡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她甚至还能闲适淡淡地起身，走到窗台去看花盆里的银杏树了。

“它真的长得很快，昨天不过是我拇指粗细，今天竟然都有我半个手腕大小了，并且嫩绿的新芽也都得以舒展开来。”

澹淡越看就觉得越是奇怪。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才不过一晚上而已，并且这里也没受多少阳光照拂，按理来说，它应该生长得异常缓慢才对。”

“我没做什么啊。”扶子春扬眉，老实正经地回答说：“我把它带回来了后，就把它放在了窗台上，昨晚到今天，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给它浇一滴水。”

真的嘛？

澹淡将信将疑，甚至还特意去摸了摸花盆里的土壤。

真的。

没有半分湿润。

更怪了。

“难道是这处宅院，还有什么我不懂的奥妙玄学？”

“澹淡护法若是真的好奇，就也搬过来一起住。”扶子春好笑地揉了揉眉心，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道，“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稀奇的东西，不过我最喜欢银杏树，想来银杏树也很喜欢我吧，所以跟在我身边，它就心情愉悦，它心情愉悦了，长得自然也就快。”

“……”

这种理论更加荒诞无稽了。

澹淡觉得无趣。

重新落座。

“这是你煮的安神汤？”

“嗯哼。”

“能喝？”澹淡端起碗，嗅到其中味道后，表情复杂地试探询问道，“我怎么闻着感觉很怪的样子。”

“安神汤总归不可能跟糖水味道相似。”扶子春无奈地耸肩摊手，“澹淡护法不必这般步步为营，毕竟咱们晚上可是要同下归墟之境的，我如果现在在你的饮食里动手脚，那不就是在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

也有道理。

澹淡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味道……

一言难尽的怪。

“苦吧？”扶子春恰时地往前推了推点心，“我还特意做了点甜甜的点心，尝一尝吧，压一压其中味道。”

澹淡丝毫不设防地喝了。

然后，一口差点没被噎死。

眼神都带了惊恐。

“你……”

“我做的。”扶子春接过话来，也有些困惑，“味道不好吃吗？”

“……以后别进厨房了，就算是煮安神汤，也让别人代劳吧。”沉默半晌，澹淡艰涩地给出了还算委婉的答复，“你不要靠近锅。”

扶子春：“……”

扶子春：“啧。”

她原本还怀疑是不是他们几个人故意串通一气，就是为了污蔑她的厨艺，毕竟她吃着自己煮的东西，虽然算不得好吃，但也不至于难吃到一种境界，所以今天特意拉了澹淡过来试毒——

结果。

澹淡竟然也这么说了。

哎。

扶子春原本的信心满满瞬间就被打击地碎了一地。

捡都捡不起来了。

“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做厨师。”扶子春自嘲地将她做的点心都收拾在一起，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睫，“我早就该知道的，毕竟他们都觉得难吃。”

“……”

澹淡心底突然升腾起几分罪恶感。

她轻咳了声，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也还行，初学者都能做到这种份上，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扶子春表情复杂：“我已经学做很久很久了。”

“……”澹淡沉默，澹淡讪讪，“那相比于第一次总有进步的吧。”

“应该有。”

“那就很不错了。”澹淡稍微松了口气，扯了扯嘴角，“那就值得一份鼓励。”

“谢谢。”扶子春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你真的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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