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扶子春只来得及近乎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早就知道的。

没有一点意料之外的震惊。

“真的可以轻松做到吗？毕竟我想要的那条命，可是你女儿的儿子。”

“是她的儿子又怎么样？在我眼里，是谁的儿子都不重要，即便是我的儿子，只要能换回姐姐，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掉。”

朝顾的眼眸里危险暗光浮动。

“什么所谓的亲情骨肉，我一概不会因此而驻足。”

“杀掉就杀掉。”

“无所谓。”

……

水镜后，扶子春一惊近乎全身颤抖，她死死掐扼住掌心，眼眶湿热鼻尖酸涩地差点要落下泪来。

怎么她就会摊上了这样的一个父亲呢？

对生命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对她，也没有。

……

古老的声音这回就带了几分莫名的笑意了，他很认真地问：

“现在如果你还仍旧不愿意成为我钦定的继承人的话，那么继承人的人选，就毫无疑问地会花落到朝顾手里，等朝顾成了神，你们的日子艰难程度可就可见一斑了。”

“即便如此，即便你的儿子现在很有可能马上就会死在他亲外公的手里，你也依旧无动于衷，冥顽不灵地，要选择继续跟我抗衡到底吗？”

扶子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逼迫自己不能露出片刻的脆弱，可到底却还是有几分怨恨情绪泄露而出。

她咬牙质问：

“为什么你一定要在这个世界和你之间选择出来一个神，选择出来一个提线木偶来？明明这个世界即便没有神，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也能四海升平，你却为什么总是如此的狂妄自大，觉得世间没有你的照拂就能毁灭？”

“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一种极其自私自利的产物，如果没有被神明所束缚，就会无限的放大心底的恶。如果人类心中没有敬畏和信仰，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的发动战争，去烧杀抢掠他人的土地和财产，以至于百姓们民不聊生，世间都生灵涂炭。”

古老的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带了些许的叹息和无奈感，俨然就像是个智慧的老者，在唉声叹气，在为国为民而忧心忡忡。

“我已经见识过也经历过，太多太多人类自我毁灭的真实事件了。我也太了解这些被我创造出来的生物，究竟有多么的卑劣不堪了。”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精气神去约束他们，所以我只能找出来一个我的继承人来替我管教他们，以至于他们就算再怎么内讧，却也不可能发展到再次毁灭自己的地步。”

说到这里，古老的声音里突然透露出几分诡异的慈爱和蔼情绪。

他感慨说：

“虽然我的确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很是卑劣不堪，但是毕竟是我创造出来的，我还是不希望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将自己逼到灭亡的地步，所以，这个神，必须要出现。”

……

扶子春有短暂地缄默。

这话，她听着倒是诡异地觉得好像还有些道理？

很怪。

“可是我依旧对你的说法无法全力信服，我觉得真正束缚住人的并非是神，而是人心自有的道义和良知。”

古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蔑地嗤。

“可笑。”

“可笑吗？可笑你就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这世界，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世界的确有人敬仰神明，但是也有不少的人却根本不信鬼神，可是他们却依旧活得轻松恣意啊，并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有的人信奉鬼神，却可能依旧杀人如麻，欺男霸女，又无法无天。”

“所以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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