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双手环抱,脸色镇静。
教团会袭击普通人这件事情其实是很少数的情况。
不太知道原因,但教团总是喜欢搞一票大的。
它们没兴趣专门针对普通人去预设什么计划,通常来说,除非普通人卷进去了,它们都不会刻意去伤害普通人。
保不住自家民众的不止是蒙德。
以教团的隐藏和跑路的水平,再加上它们的实力,只要它们愿意,总归是能够抓住机会的。
蒙德城、璃月港之类的地方确实戒备森严,但我要去野外去某个乡下地方随便抓几个人,敢问阁下又能怎么办呢?
防不住的。
它们在蒙德城动手的时候,迪卢克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普通人的价值也就那样,教团绑架他们的用处十分有限。
在那一天的夜里,迪卢克就已经察觉到了,它们肯定是想要用普通人来绑架琴。
酒庄老板回过头在柜台上擦了一夜的杯子,杯子擦完了擦柜台,直到天亮了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不是他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主要是继续干下去他就只能让酒保查尔斯失业,自己顶上去了。
如果教团不要脸,就是对普通人下手,那就真的没有办法。
就是防不住。
法尔伽不去远征,西风骑士团也守不住蒙德的所有人。
更何况法尔伽都已经走了。
这是硬实力上的差距,真的不是什么计划什么安排能够解决的。
迪卢克太清楚了,琴是肯定吃这一套的。
到时候随便扔过来两三件带血的衣服或者干脆送两个人头回来,琴立刻就得和所有阻拦她去送人头的西风骑士打一架,然后坚持去送头。
她铁吃这一套的,拦不住。
拦不住教团去抓蒙德人,也拦不住教团用蒙德人威胁琴,更拦不住琴吃这一套。
这么好用的方法为什么愚人众不用呢?
因为愚人众是有顾及的。
他们用这种招数威胁琴,琴是不会吃威胁的,她只会立刻对至冬宣战。
琴是善良不是愚蠢。
她压根就不会陷入这种西风骑士团和愚人众交战的怪圈之中,而是直接把事态升级,变成蒙德和至冬的战争。
事情闹大了,愚人众这种上不的台面的行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同样的事情,教团就无所畏惧。
它们没有尾巴,而且大家都知道的,它们就是邪恶组织。
你做坏事了你是邪恶组织,你不做坏事了,伱就是邪恶组织在计划干一票大的,总之你一定是有计划。
那也只能“我蛮夷也”,阁下还有什么高论?
啊对对对,你赢了,你全家都赢了。
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迪卢克看出来了,凯亚也看出来了,琴和丽莎都看出来了。
然而两兄弟只能在酒馆里思考了一宿,图书馆管理员差点就睡在了图书馆,代理团长叹息了一夜,下了班的修女坐在教堂的顶上看日出。
他们都看出来了,他们都无能为力。
转机突然而至。
迪卢克看向了形态年幼的草之神,神色十分满意。
这个问题一直都有,但解决不了。
直到前几天,一个吟游诗人领着小女孩来到了酒馆。
迪卢克甚至懒得说话,用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对方赶紧出克。
这吟游诗人看着都没有成年,更别说他还带着一个小女孩,蒙德再怎么自由,也没有让这种人自由饮酒的程度。
“我虔诚的信徒啊,喜悦吧!在你面前的,正是风神巴巴托斯本人——”
温迪挤眉弄眼,表情相当的······滑稽:“是不是很震惊?是不是震惊得想哭?终于见到了侍奉的神明,怎样?很感动吧?”
迪卢克思索了片刻,“客人,在蒙德假冒风神的代价是很严重的。”
他双手环抱,神色不能说是轻蔑,只能说是冷酷:“此外,我记得你,吟游诗人。”
“你在酒馆赊的账还没有偿还,敢问这位风神阁下,打算怎么还钱?”
跟在后面的幼小少女神色诧异地看了一眼诗人。
脸皮厚如温迪,也在这一眼下溃不成军。
他可以在很多人面前没脸没皮,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甚至他也可以在知道自己身份的蒙德人面前不要面皮,反正巴巴托斯庇护了他们这么久,风神就是这样自由的神明。
唯独是自己的同僚······其实也就那样吧。
自己还在祂的生日的时候给祂唱过歌呢,虽然祂现在好像不记得了,但大家有交情,是朋友。
是朋友的话,稍微丢脸一些也无所谓了。
“哎嘿?”温迪摸了摸头顶的帽子,“但我真的是风之神啊,你信我啊,你要相信我啊!”
“够了,巴巴托斯。”纳西妲扶额叹息,“自由的神,自由的城邦。”
“我无意干涉你的统治,倘若你认为这就是最适合蒙德的选择,那么我也会保持尊重。”
“但我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你应该稍微认真一些。”
不要干涉其他神明的统治。
纳西妲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太合格的神明。
祂曾经统治须弥,那个时候的祂是完美的神。
但沉睡之后祂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智慧,根本做不到和过去那样举重若轻地完美处理各种事务。
纳西妲重新开局之后,一度很想要去问问自己以前的那些同僚,向祂们求取一下统治的经验。
不过现在看到懒散的温迪,祂还是觉得自己不如把罗摩找回来,让罗摩帮着自己。
指望不了这些同僚的······也不一定,说不定蒙德的自由和他们自由的神其实是特殊情况呢?其他国家的神,也许未必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两个人,一个未成年酒鬼,一个小女孩,祂们两个是神?
迪卢克眼睛微眯。
坐在阴影之中的凯亚摸了摸下巴。
他有心来点问题,但这真要是神明,他嬉皮笑脸的上去,搞不好真的就要出事情了。
尊嘟假嘟?
“骑士团内部有当年温妮莎的记录,她确实描述了风神习惯用少年的形态游走在蒙德大地上。”
“好酒,喜欢诗歌,性情懒散,看上去就不喜欢背负责任。”
但实际上也从来不回避神明的责任。
祂只是不太喜欢走在台前,蒙德人一旦需要帮助,通常巴巴托斯就会降下指引,教导民众如何解决麻烦,而不是代替民众解决麻烦。
迪卢克感觉到了压力。
“你们真的是风神和草之神?”
如果只是风神,讲道理,迪卢克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任谁发现风神居然在自己的酒馆欠了还有债务的酒鬼,其实都不会有什么压力。
这个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是最近才回到了蒙德城的蒙德人——他一看就是纯正的蒙德人,那种自由的气息比任何一个蒙德人都要清晰明朗。
他的诗歌唱的很好,查尔斯偶尔也会邀请他来酒馆付费表演。
尽管查尔斯并不会卖给他酒,但架不住温迪直接对酒客们表示,倘若你们认为我的表演足以让你们尽兴,你们直接给我酒就好了。
一来二去查尔斯其实就不会管这件事情了。
讲道理,你看着一个不允许喝酒的人天天在你面前啜饮,查尔斯其实就不太在乎了。
温迪的常规操作是用表演换酒,酒馆当然也是允许赊账的,尤其是温迪这样出色的吟游诗人。
至于说不还钱跑路······只能说目前的提瓦特这种人真的不多。
这毕竟是神权社会,神权之下人们对于誓言和契约之类的东西还是十分尊重的。
风神就那样了,但草之神······
迪卢克移开了视线。
其实也差不多。
这个小款式的少女神明,威慑力确实不大。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啦。”温迪从柜台上摸来了一瓶酒。
身份暴露之后他已经完全没有顾及了,“我知道蒙德陷入了麻烦,所以我邀请了这位草之神代为处理。”
“你们要相信祂,小吉祥草王的能力是相当强大的。”
真好。
神明的身份暴露之后,可以在知情人面前肆无忌惮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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